返回第9章 撮合(1 / 2)女主她每天都有血光之灾首页

这一觉颇是绵长,凌歌睁开眼时,心头掠过了一阵今夕何夕的恍惚,略一转眸,见纱窗晨光微透,枝影横斜,偶有几声啾啾鸟鸣。

“喵……”

大抵是见她醒了,飞燕欣喜地叫了一声,而后一腚坐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气没顺过来,两眼一翻,险些又晕了过去。

“飞燕你又在捣乱?”谈书嗔怪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不一会儿脑袋也跟着探了出来,见凌歌醒了两眼一亮,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

凌歌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不由得呆了一下。

谈书见状恍悟过来,“差些忘了这事,女郎莫怕,陶医师说你嗓子受伤了,用过药后会暂时失声几天,过一阵子就好了,不碍事的。”

“……”

她算是琢磨明白了,敢情她这是继承了林如画的倒霉体质!

“女郎,先让谈书扶你起来梳洗吧,之后再用些吃的……这几天你在昏睡中只吃了一点流食,这会儿怕是饿坏了吧?”

凌歌愣了一下,这几日?

她在谈书的搀扶下起身,只觉得这全身上下除去后背伤处的痛楚不谈,其他地方俱是酸疼发僵,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无处使力,只能靠着谈书,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果真是躺了许多日才有的情形。

她心里有许多事想问,但眼下言语不便,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简单梳洗之后又回榻上,正垂眸喝着粥,眼前光线忽地一暗。

抬头看去,却见是萧行之,再四下一瞧,谈书与飞燕一人一猫已不知去向。

他今日穿了一袭玄青色长袍,长发未束,随意得像是刚从床榻下来的一般,面容较之先前,似乎清减了几分,一双桃花眼清亮温润,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忽地想起那天晚上被窒息没顶的糟糕体验,心尖一颤,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手脚冷得发沉。

萧行之在她跟前坐下,望向她的眸光里似带了一丝伤感,良久之后方才叹了一声,“你在怕我。”

她心里登时涌起一阵委屈,鼻尖一酸,便要落下泪来,眼看着就要失态于人前,她赶紧将头低下,悄悄换了一口气,将眸中水雾眨去。

却不防他忽地凑近,如青竹一般的手抚上颈间青紫指痕,冷凉的触感令她微微颤了一下,头一侧,生硬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手一顿,默然地收了回去。

他脸上淡淡的,无甚表情,她自然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一时不安,正欲开口缓解尴尬,却又想到如今自己是个哑巴,只得将嘴闭上,想了又想,指尖蘸了一旁的茶水,在案上写道——妳那天怎麽了?

他垂下眼睑,又是半晌无言。

凌歌见此,心知自己这是挑了个不怎么好的话题,顿时心生懊恼,忙又写道——若是……

未等写完,他已低声缓缓说道:“年少时我曾身中奇毒,一直无法根治,后来,每至月初毒气攻心,便会变得神志不清,为免伤及无辜,每当这时候,我都会将自己锁在密室里……”

果真是中了毒的缘故,却没想到竟是从前中的毒。

可是,那日分明是七月廿三,离月初差了好几天呢,莫非这当中还有别的内情不成?

“我这样的人,很是可怕吧?”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未竟的思绪。

夭寿啦!

一直以来她的确挺怕他的,可即便再怕她也不能缺心眼地直接说出来啊!

她赶紧摇头,眨了眨眼目光诚挚地将他望着,几息之后又觉得这般交流委实不牢靠,于是又蘸了水言简意赅地写道——會好起來的。

他望着她低眉一笑,很是受用的模样,“承歌儿吉言。”

她借着换新茶的空隙错开了目光,心中长吁短叹,美人虽美,奈何无福消受啊!

“歌儿师妹。”他却仿似未曾察觉她的回避,仍自若地用温柔声嗓唤她,一双眸子似藏了星子一般,深邃有光,“能否帮师兄一个忙?”

他说着摊开了掌心,一把桃木梳子映入眼帘,对上一头披散的乌黑长发,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她只想快些将他打发了,便索性遂了他愿,故作羞怯地将木梳接过,正要梳下时,却又后知后觉地顿住了手势。

到底是躺久了将脑子也给躺钝了,这等给男子梳头束发的事是何其亲密暧昧,他敢要求她就敢应下啊?!

这一走神,桃木梳从手中滑落下去,她下意识伸手去捞,却不小心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登时吸了一口凉气倒在一旁的软枕上。

萧行之忙回过身来,眉尖一蹙,暗生懊恼,“我看看,可是伤口裂开了?”

说着便要去解她衣襟,直吓得她捂了领口连连摇头。

他手势一顿,虚握成拳抵在唇上,颇是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耳尖悄悄红了。

她此时伤口疼得紧,自然无暇注意他的神情变化,只挨在榻上小心翼翼地吐着凉气。

萧行之见此忙将谈书喊了进来,自己则出了屋去,待谈书查看之后又重新上了药,他这才端了一碗药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凌歌抬眼一瞧,见他长发已束,其上别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子,瞧着温润精神了许多,她暗自撇嘴,早这副模样过来她便也不必受罪了。

他此番已是神色如常,端药近前,温声说道:“方才在门口正巧遇到药僮送药过来,你可要现在趁热喝了?”

她闻着那药味便觉舌尖发苦,鼻子皱了一皱,下意识一叹,点了点头。

说罢便要伸手去接,不料他端药的手往右一挪,堪堪避开了,另一只手随后抚上她发顶,语声温柔,“你如今有伤在身,多有不便,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