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左手猛地一握,隐听到“砰”的一声,烟箭瞬间烟消云散,右手长剑突然重重地往地上一插,就好像刺破了地泉般,大量粉红烟雾喷涌而出,其中不断传出哀嚎之声。
“嗡!”
突气陡然炸响。
李北玄赤手欺近花妖面前,挥拳就打。
“你竟敢钉我血根,我跟你拼了!”
花仙双手往脸上猛地一搓,整张脸皮刷的一下剥离开来,露出一张鲜血淋漓的恐怖面目,很是吓人,随之她的身体炸开,化为了一朵朵白花,每一朵白花后面都有一条手臂粗的花藤,花藤如蛇如鞭,不断拍击抽打缠缠,杀机无限。
十数拳后,李北玄突然后跃,单脚站在剑柄上,将要离开地面的剑再度被他踩了下去,比刚才更是多入土三分,不管地下粉红烟雾喷涌的多厉害,力量有多强大,他都用脚将剑定住,人也牢牢地定在剑柄上仿佛脚与剑柄融合在了一起,身形辗转,东倒西歪,双拳不断打出,拳头之上不断泛着金光,破空声不断炸响,宛如雷声轰隆,声势惊人。
十几息后,花仙突然身影凝取,重亲变回少女形象,只是此时一身白衣之上血迹斑斑。她盯着脚踏在剑柄之上宛如谪仙的少年,突然咧嘴笑道:“你的法术品秩似乎不低,可惜法力太低了。但你既然懂得专克我族的法术,不该死,应该生不如死……”
李北玄突然跃起,身体一翻头向下,伸手将剑拔起。
剑离地时,拉起了一道血箭。
少女花仙看着一阵肉疼,眼中恨意也更浓,刚才她的脚被李北玄用剑钉在地下,害得她不得不壮士断臂,舍去一些生命本源将被钉的脚脱离身体。
她是花妖,她的根就是她的脚,根有多少条,就有多少脚,舍到一脚虽伤生命生源,但她的脚有很多,实则影响也不大,但断脚就是断脚,她与李北玄之间旧恨未消,又增新仇。
李北玄掠到了花仙面前,剑光银白,直刺她的眉心,剑轻易透头而过,脑袋炸开,花仙的手则是抓向李北玄的心脏,声音犹自悠然响起,道:“用我的头换你的心,划算不划算……”
声音骤顿,花仙的手被李北玄的左拳砸开,长剑急速抡起劈斩而下,将花仙的身体斩开。
花仙发出痛叫,大院遍地花,院墙与地面,一根根粗如手臂的花藤遍布疯狂地向李北玄缠绕过来。
“有点道行啊!”
李北玄脚尖骤点,一跃两米有余,口中念念有词,左手双指并起往剑身上一抹,剑身上有一抹黄色灵光缭绕而现,随后剑光炸开,从天而降,铺天丐地落在花藤上,落在白花上,呲呲燃烧,青烟阵阵。
花仙如遭雷击,撕心裂肺地哀嚎一声,但她也凶悍,一根花藤仍是成功穿过剑光抽打在了李北玄的身上,力量强大,简直如同巨山撞击,李北玄被抽得横飞,摔到了李文堂的身边,张嘴就喷出一口血,长剑脱手掉落到了李文堂手边。
李文堂眼眸中杀芒骤闪,手一把就将剑抓住。
花仙身影凝实,衣衫破烂,脸色苍白,嘴角不断有血渗出来,她急急沉喝:“杀了他。”
李文堂咬牙挥剑,然后剑落下一半时突然顿住,脸庞浮现痛苦之色,眼神挣扎,他的神智毕竟还没完全被控制,真遇到手刃亲人之时,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柔软竟是变成了阻止他的最强大力量。
本性是善者,哪怕被妖气蒙智,善也难泯。
“杀了他。”
花仙怒吼,嘴里跟着喷出一大口血,血是绿色,诡异悚人,她的眼神泛起惊人诡芒,闪烁的极为厉害。
李文堂表情越发痛苦,眼神挣扎的更加厉害,他有强烈杀意,觉得自己应该杀了李北玄,可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是你的亲人,是你的侄子,不可杀。
“可以了。”
李北玄笑了,故意被花仙伤了一记,为的就是李文堂的犹豫。不犹豫,李文堂死,犹豫,这个亲人还念亲情,一个念亲情的亲人,就不是他李北玄可以打杀的亲人。
他伸手轻易地将剑夺回来,剑柄倒撞在李文堂头上将他撞昏过去。
“谢谢你没有让我失去一个亲人。”
李北玄站起来,剑身有寒光闪烁,隐有剑吟之声,然后他突然在原地消失。
花仙脸色骤变,身体一下子炸开,遍地花藤再现,朵朵白花突然喷射出无数毒刺,密密麻麻,四面八方地射来,笼罩每一处,避无可避。
剑光也是突然出现,剑光迷蒙如同三月烟雨,烟雨蒙蒙,如梦如幻,毒刺在剑光中粉碎,白花在剑光中粉碎,所有花藤在剑光中粉碎,最后李北玄的身体凝实,站在了院中角落看着角落那一朵普通不起眼的小白花。
白花冷澹无人爱,亦占芳名道牡丹。秋蕣晚英无艳色,何因栽种在人家。
李北玄微微一笑,挥剑劈下,利剑俗摧花。
“你不能杀我。”
小白花突然变幻,化为了少女花仙。她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气息虚弱,急急而道:“我死了,李文堂也会死。”
剑在半途顿住。
不是因为花仙的话。
李北玄看向门口。
门被蛮力撞开,四分五裂,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