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御花园,一人正被侍卫压着跪在地上。
扫了那人一眼,姚姝伊上前行礼,“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面色如霜,“这话该哀家问皇上吧,皇上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身藏毒药,受何人指使,想要谋害谁。”
她一连几问,一声比一声高,看上去十分生气。
姚姝伊心沉了下去,瞥向那人,“还不快说。”
那人哆哆嗦嗦,飞快瞄了她一眼,低头身子抖得更厉害。
太后冷笑一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的心当真是越来越狠了。”
姚姝伊蹙眉,“朕即便是再狠心,也不会要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呵。”太后明显不信,“对,你要害的不是我,是你弟弟,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轮到哀家了?”
她俨然一副认定是她做的样子,姚姝伊也懒得再解释什么,转头看向地上的人,“说,你到底是何人派的。”
“小,小的都是按照皇上您的吩咐做的啊,皇上饶命,救救小的啊。”
姚姝伊不用回头也能知道现在太后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嘲讽,怨恨,愤怒。
王进忠也是气得不行,“放肆,竟敢当众诬陷当今圣上,是何居心!”
“我……”那人刚说了一个字,忽然没了声音,身子僵硬地倒了下去,瞪大眼直直盯着前方,嘴角有血迹缓缓流出。
“啊!”有宫人吓得尖叫,赶紧挡在太后面前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查!”姚姝伊低声喝道,真够狠的,这事要是不查清楚脏水就真泼她身上洗不清了。
太后身子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皇上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这人是杂耍团里的人,可是皇上特意安排请进宫的,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姚姝伊看着她,挑眉道:“朕要是真想做什么还能留下把柄?敢问太后是怎么发现贼人的?”
太后没有说话,边上的宫女代为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正要扶太后回寝殿,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侍卫在他身上搜到了药包,没动过,估计是还没来得及下手。”
“哦,然后就这么巧地被太后您撞见了。”她目光淡然地看着她,“人证物证确实挺全乎。”
太后不自在地微微偏开视线,抿唇道:“哀家也是一时心急。”
“嗯。”姚姝伊没再与她说什么,偏头对王进忠道:“去请太医为小皇子诊脉,还有,以后每日的平安脉记录都需太后过目。”
太后被她说得脸红,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由着她继续说。
“是,奴才记住了,还有太后娘娘与小皇子的饮食起居,用不用派个懂医术的嬷嬷过去?”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理出名单来递给太后,让她选个可心顺眼的。”
她送过去的她未必敢用,还是让她自个儿选得好,免得将来出了什么事又赖在她头上。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直打太后的脸,“皇上忙,哀家先走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姚姝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划过疑似嘲讽,先前还想着是不是萧崇不讨喜才惹得太后这么不待见他,现在看来太后的问题也不少,居然事都没查就先给儿子定罪了。
大儿子想害小儿子,亏她想得出来,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去吧,刚才要你办的事都记住,一定要找个靠谱的。”
“是。”
伸了个懒腰,这母子俩可真够可以的,出都出来了也不想再回去,还是去睡觉好了。
“哎呦!”姚姝伊一转身就对上一个人,拍了拍胸脯,“你吓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
萧崇不说话,神情有些暗淡。
姚姝伊挠了挠头,明白了,“那个,你别伤心,太后就是一时着急罢了。”
“所以就可以怀疑她的骨肉?”
姚姝伊一噎,这话说出来她都气得想抽人,又如何能够反驳。
萧崇敛眸看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萧嵘,不语。
将他送到太后宫中,姚姝伊与他并肩走在路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气氛挺尴尬的,可是说话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没想出来,萧崇倒是先开口了,“自有记忆便是如此,朕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让母后对我这般介怀。”
姚姝伊也不懂,他们俩没吵过也没闹过,这么多年就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比陌生人还不如,这也是这么多年宫中一直议论的一个话题,奈何在这个问题上连年长的宫人也找不到什么优越感,想起来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最多就只能说上一句“向来如此”。
想了想,姚姝伊还是说道:“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们之间会说清楚的,母子嘛,等想通了就好了。”
萧崇扫了她一眼,“你这话一点效果都没有。”
“嘿嘿,不瞒你说,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觉着的,就是一句废话,总有一天,却不知究竟是哪一天,即便再过上千年万年也不算错,欸,也不知这话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一定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嗯,还得活得久。”
萧崇轻笑一声,正好被姚姝伊抓住。
“呐,这就对了嘛,多笑笑,我这张脸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便是睡着了也要被美醒,你要多笑笑,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萧崇笑意收了回去,“朕没笑。”
瞧,还不承认,笑一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不通,奇奇怪怪的,“嗯,您没笑,”
她的语气很是敷衍,“好了,到地方了,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让可儿给你煮些醒酒汤,不然明日可要头疼了。”
“嗯。”
姚姝伊看他不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嗯什么,还不快进去,是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