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悟性不错，崔凡很快教会他认穴、刺穴，傍中午的时候，女人也能吃些食物，房间内也被两人清洁过，衣物和餐具都消过毒，物品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先生，我听说过东方，是不是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神奇和富裕的国度大汗，令我们许多人心生向往，传说那里土地辽阔，有长城、运河、城市中的人和商船数以百万计，人人都有丝绸穿、房子里有漂亮的大花园、人工湖……若是能跟你去东方看一看，那就太好了。”

对于中世纪的欧洲人来说，东方无异于天堂，崔凡明白，“是的，我来自于那里一个当时称之为元的地方，那里没有天主教，也不需要每周日做礼拜和缴纳十一税，更没有宗教战争，我们那里的人，可以自由选择相信什么。”

小男孩表现出难以理解的样子，“天！难道你们不是上帝创造的么？”

女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先生，你刚才那一段话，千万不要到外面说，会令许多人认为你是异教徒，会被活活烧死的……安东尼，你也不要再问，我们都是上帝创造的，必须遵循上帝的旨意，哪怕是死亡，也要欣然接受。”

“哦。”，小男孩在母亲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崔凡做个鬼脸，那意思明显是不服。

第二次给女人施针，崔凡一边给男孩讲解，一边教他试着做，女人的表情忧郁，“先生，你确认你使用的不是巫术么？我和安东尼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包括他死去的父亲，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巫术的，因为，它不但会使我们身败名裂，还会受到教会的惩罚……这比死亡还要可怕……安东尼，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从哪里将他请来的？”

安东尼自然不会说实话，“母亲，你放心，他确实是主教认可的医生，如果您不相信，等病情好些，我们一起去教堂，你问过神父就是……”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会避免许多麻烦。

不过崔凡琢磨着，若是她母亲病愈之后，真的去问神父，那岂不是自找麻烦？谎言就是谎言，它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维系，再缜密的谎言也有被拆穿的时候，当然，那种智商高上天的人，也许会不同……流传千年的谎言也是存在的，小男孩自然不是那种人。

所以，崔凡还是希望尽量对女人解释清楚，希望她能接受现状。

“女士，请你不要担心和怀疑，虽然我不是天主教徒，但我理解和尊重你们的信仰……我保证，这既不是巫术，也不是撒旦的魔法，事实上，世界上并不存在这两样东西。针灸是一种成熟的医术，在我们的国度里，几乎所有医生都懂得，而且，它也不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如果你想要好起来，唯有寄希望于你自身的免疫力，对抗体内的细菌和病毒，所以你的心情非常重要，还有就是卫生和其他方面。”

“哦……”，女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好像听明白些，首先：你不能保证治好我的病，这就说明你不是巫师或者撒旦，因为巫术和魔法是不会失手的其次：你说的那些词非常奇怪，病毒和细菌是什么？不太像魔法和巫术中的用词。”

好吧，崔凡心想，女人虽然病得不轻，思路还是相当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