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架虹桥,疑是仙路通。
须弥芥子踏上牛皮船,向女王抱手道别后。在大金川河漂流而下。行了数里,只见眼前一拱彩虹悬于河上,那彩虹十分鲜艳,流绿溢红,一端伸进大金川河,一端直钻天堂。
几个水手看得入迷,竟忘了撑船,只听轰隆一声,船撞在石头上,翻在水中。待几个水手钻出水面时,已不见了须弥芥子的身影,找了多时,却那里还找的到。
几个水手回到东巴女国,向国王禀报:
“我们行至霞峪口时,天上突然降下一拱彩虹,那彩虹鲜艳至极,流绿溢红,披黄挂蓝是百年难遇的,凡人难见的,从彩虹上走下两个神童,嘴里说些什么时,未曾听见,只见施了一礼,接须弥芥子天神上天去了!”
女王确信无疑,领导全国,又进入了正常生产生活。
须弥芥子别了东巴女国,随水漂了数十里,被岸壁横生的一株松树挂住,他抓住松枝上了岸。芥子一时想不通明将向哪儿去,迟疑不决中,台头望望天空,好大的日头,便择块地方照阳光,待晒干衣服再走吧。
便来到一棵古松下,躺下来,身铺龟石,头枕松根,脚蹬枯藤,面盖阳光。
暖暖阳光下,他敛心不算计谋事,闭眼不观凡尘庸常,抛念于九霄云外,丢意于爪哇国里。耳里听着水音风声鸟语,鼻中闻着木味草芳花香,彻魂透骨地置身于天然之中,一觉睡了过去。
错枝叠叶遮天,透一帘玻璃碎光,纷针繁草蔽地,映一洒蟾背华阴。光阴乘隙而溜,碧水借坡而流,蜜蜂风来箭去争花抢蕊,燕雀啄蚊叼蝇哺育新生。百卉揽光吸水成长,千木摇风纳雨自强。
万物似乎全在生命不止奋斗不息的气象之中。唯有须弥芥子,此时除了呼吸外,像停止了生命迹象。
天上盘旋着一领黑鹰,扭转着头脑,锐利的目光瞄准了芥子,收紧展开的双翅,箭一般俯冲而下。芥子只觉得一股风扇面而来,身上有针刺划来,本能地一挥拳,打翻了黑鹰,惊起来看时,原来是一只捕食的老鹰。
芥子定了定神,抬头看看天,已是日仄偏西时分,再看看衣服,风飕日晒得八成干。奓开双臂,蹬着腿,伸了伸慵懒的身子,打了个哈欠,欠起身欲走时,暗隐隐听到幽林深处传来歌声。
歌曰:
上天堂有路都难去,
烟霞散尽时但无痕。
入地狱无门皆去了,
一了百了时却有泪。
人生天然是一拙物,
那知仙境历来无泪。
非是人人能入仙境,
莫非人人不想成仙。
山有仙道直通云路,
七彩云中确有仙家。
云里孕雨云外生风,
风雨飘摇可观瑶华。
老柏皮糙糙但苍劲,
修竹腹空空却有节。
羞草纤弱弱知荣辱,
冰草庸碌碌晒皮囊。
滚滚红尘硝烟弥漫,
巴巴望眼喜物钟名。
淡淡寒波尔虞我诈,
茸茸草芥刷新世界。
须弥芥子甚是惊奇,这深山老林,荒无人烟,怎有人在此吟歌。便寻声而去,钻进幽林深处,并无人影踪迹。又细捉摸歌中所言,更觉奇怪,莫非林中有神仙,便放声叫道:
“老神仙,你歌中所言何意,请显身恩典?”
空空荡荡,除了自己声音的回旋,哪有什么神仙。
须弥芥子不再执著,便寻道行路。一路思虑,又想到蓬莱山梦中神仙所言:
“你草魂凡胎,粗骨糙肉,须佛光照耀十年,泓水浸泡千年,晒去俗气,洗尽尘缘,修得仙质,炼得金身,自成正果。”
须弥芥子自生以来,坎坎坷坷,跌跌宕宕,又东游西荡,看破了红尘,厌倦了尘世,暗暗下了决心,去寻仙访道,入佛门求一方净土。
芥子决定了出家脱凡骨,但并不知费门在何处。他想,佛家不是讲缘吗,那就随缘罢了。便无目的的走下去。他登崖过岭,渡水越川,不知走了几多日月,行了多少路程。
一日,烟雨淋淋,凉风飕飕。眼前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举目望时,只见峰峦雄峙,危崖耸立,烟笼雾锁,紫光冲霄。此山莫非是那神仙歌里唱到的“云里孕雨云外生风”的佛山,须弥芥子决定上山一睹。搜书吧sshub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