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他乡是故乡,长向别处踏桑陌。
须弥芥子离了黑河县,又不知该向那里去,上路后仍无目的的南下。
芥子一路化缘吃斋,翻山越岭,涉水过河,不知翻过了多少山,越过了多少川,穿过多少市井,进过多少村寨,看过多少横眉,瞧过多少竖眼。
日近黄昏,一阵阵凉风吹来,带着丝丝寒意。芥子见前面好大一个村落,古老的宅屋,高大的树木,炊烟袅袅,牛呼羊唤,气象不凡。便前去化斋投宿。
村口是一户高墙大院,芥子叩门,见开门者是一长袍腆腹的中年男子,手里端着一对石球唧咕唧咕地转着,便立掌道:
“阿弥陀佛,请施主布施斋僧,善结广缘!”
“去去去,什么缘不缘的。”那男子啪地一声扣上了门。
芥子又来到一户残垣破门之家,叩门出来一老者,见一僧人化缘,躬身迎进屋内,白水素食招待,用完斋,老者打理好床铺后,两人便闲聊起来。
两人正聊的投击,只听得户外人声嚷闹,老者出来看时,只见村口那一大户人家十岁的儿子,倒挂在树上直哭喊,有人攀上树,因树梢枵细靠近不得,有人在地上拉着被子接着,家人急得直捶胸顿脚。
大家正在忙乱中想法子,那孩子终因体力不足,两只脚勾不住,一个倒栽葱扎了下来,虽有几个人拉着被子接着,因冲击力太大,还是一头扎在地上,跌得半死不活。
那孩子的娘见壮,尖叫了一声,就昏死过去,那长袍男子扑上去,见儿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儿,一膝跪下去号啕起来。
须弥芥子听到尖叫声,便出来拨开人群看时,见一小孩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忙蹲下身,既是指扎,又是传能量。经过一番急救,须臾,那孩子清醒过来,眼开眼睛,惊恐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从恶梦中醒来似的。
长袍腆腹男子扑上去抱住号啕道:
“我的儿子,你想要老子的命不成?”
芥子这才看时,原来是在村口第一个化过缘的施主,念了声“阿弥陀佛”,便撤身就走。腆腹男子一个箭步追过去,跪在芥子脚下道:
“蠢材眼拙,不识圣僧,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圣僧宽怀。”说着从怀里揣出几块银子来,“善结广缘,请圣僧善纳!”
须弥芥子竖起掌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还请施主自便。”
回屋后,芥子向老者说了原委,老者道:
“此人乃庄上一大户人家,良田百顷,骡马百匹,家财万贯。虽说日子过的殷实,但一向骄横跋扈,与众乡亲素不来往,是个单面户。几年前发了一场洪水,大儿子让洪水冲了去,没人肯前去打劳,今日之事,是乡亲们见他已失去一子,才出手相救。”
两人正说着闲话,只见那两口,拿着一匹灰布,定要须弥芥子收下,让他拿到寺里去做僧衣。在老者的劝说下,芥子才勉强收下了。
次日,须弥芥子别了老者,又来到一个小镇,背着布找铺子做袍衣。在一条街上子找到裁缝铺子,并排儿开着两间,一间是裁皮衣的,一间是裁布衣的。
芥子进了裁布衣的那间,裁衣匠是个中年妇女,那妇女见来了一僧人,招呼坐定后,忙去间壁叫过皮匠,皮匠看到一僧人,格外亲切,忙使妇人去沏茶准备斋饭。
女人出去了,皮匠一边为芥子量体裁衣,一边讪着脸道:
“本人姓许,人都叫许皮匠。今日高僧到本铺来,实乃有缘。眼下小的有些难事,正要寻僧道来福禳福禳,不知高僧肯出手否?”
“施主有话直言无妨!”
“别无他事,就这铺子上下两层,共四间,上面两间做生活用,下面两间做营生。原先倒是安静,自去年以来,不知怎得,一到深夜就闹起鬼来,没人能镇得住,我们没法生活,只是白天来做营生,也从不上楼去,晚上般到老屋生活,不知高僧能否镇邪?”
“贫僧只是念佛诵经,普度众生,超度亡灵,这捉神弄鬼之事倒不会,你可请巫师来了此事。”
“倒是请过几个巫师,施法做咒,都未能镇得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到底是怎么个闹鬼法,说来听听?”
“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分,便有脚步声,屋顶上会有沙子落下来,一会儿又隐隐约约,嘤嘤咽咽像是人哭泣声,伴有婴儿哭叫声。”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许皮匠带着须弥芥子上了楼,仔细察看了一会儿,芥子道:
“贫曾此生不曾见过鬼,倒是想见识见识。”
一会儿,妇人提着茶壶,端着白米饭和几样素菜,并几样果子,摆起桌子吃了,芥子道:
“今夜贫僧在楼上住一宿,以见识见识鬼长什么样,只点一盏灯即可,你等只管回家安息!”
许皮匠按芥子说的,安排他在楼上住了。我爱看52k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