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胡不器只是微微一笑,道:“不需要证据,只要知道石正先必反就够了。”
一时沉静,路平仿佛一拳砸在了空处,说不出的郁闷难受,气得手脚发冷,感觉除了骂街更无言语。
顾小山怔了半晌,吃吃道:“这般武断……好像……非是英雄所为。”
胡不器道:“公子,你不想问问这位路小哥,‘系统’是什么东西么?”
顾小山将头转了过来,目光投到了路平的脸上,沉吟片刻,忽地笑了起来:“若说不想知道,那是假的,但我想:不管这系统如何神奇,补天宗不终究还是灭了么?况且故事还没有讲完,我猜测这么多年过去,胡将军对此早有自己的见解,与其强迫路兄,还不如等着胡将军给我解释。”
这话倒是颇出路平的意料,脑中“狗大户”、“地主家的傻儿子”之映像登时扭转了不少。
胡不器赞赏地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也不知是真的“不错,对”,还是夸赞顾小山的心态好。
胡不器道:“先生官至宰相,名满天下,更是开创了阵剑一派,天下无敌。但他明明有妻有女,却一生都未敢让世人知晓,也是与这个‘系统’有关。”
二十位阵剑军士分散了出去,在四面八方远远地按剑站定,胡不器则在青石上盘膝坐正,出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开口:“当时北蛮犯边,国事不利,我等皆请战要去前线抗蛮,先生却说:还不是时候。又过了一年,前线越来越危急,北军连输了三阵,损兵折将,消息传到京城,武皇帝难免就问了:这北蛮大军的统领范疆是何许人也?怎么用了我秦人的名字?”
路平的回忆中有这段故事:范疆本是秦人,其父乃是秦国大学士,后因一桩冤案入狱折磨致死,范家被抄,范疆却提前跑了,随后带着一身解剑派真传反投了北蛮。那几年秦蛮之战,大秦屡屡吃亏,便是输在此人手里。
胡不器道:“这样一关注,当年范大学士的冤案便再瞒不住了,副相胡稼也牵扯其内,被迫告老还乡。当时远洲先生在江东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美名传于天下,便被举荐入京。到了第二年,先生终于将阵剑之术进献,皇帝将信将疑,挑了个日子前来考察。”
“起初结阵受察的其实只有十五位师兄弟,自然都是先生门下最出色的。待他们展现一通,武皇帝便忍不住要身边的侍卫下场讨教。众师兄弟们修炼时间不算短,但也不算长,论单打独斗尚不及几位大内高手,但结阵之后却轻松取胜。”
“皇帝先点名安平侯:‘你练这阵剑术多久了?之前在哪里练武,功夫如何?’燕师弟答道:‘练了十年,之前只是学了点极剑派的粗浅功夫。在东山镖局做个镖头。’这样一圈问下来,十五位师兄弟,来历皆是普通。又问先生:‘你创这阵剑术,已经教了多少弟子了?’先生如实回答:‘已经有一百零三位弟子。’便让这一百多弟子都来演练一番。”
“那日武皇帝兴致大发,从早到晚,连午饭也没吃。每个弟子都被一一考校询问,最后终于轮到了我。其实后来才听先生说,众弟子中,像我这样的人才是武皇帝最关注的。”
路平莫名有些烦躁,他关心的是系统的事,然而胡不器喋喋不休,恨不能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却又不得不耐心地听下去。
顾小山却颇有兴致,此时忍不住开口询问:“咦?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