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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没经过同意就闯进人家嘴里,哪儿哪儿都尝了个遍,还想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不挨打又不挨骂……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取得了高收益就得承受高风险。
江晖熟悉这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十全赴死的准备。
他清楚易涯心子软,肯定舍不得杀了他。除此之外,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只要能留他一口气,就还有机会和易涯好好表白。
光亲不表白,那不是耍流氓吗?要不得,要不得。
对于一个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壮士,刚才骂的那两句,简直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完全不痛不痒。
江晖发觉,自己大概是色/欲熏心,走火入魔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不管易涯说什么,他都觉得好听,都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音节。
怎么会这样呢?
连骂人,都可以骂得那么好听。
那句“混蛋”,宛如清泉坠入石涧般清脆,而后来的“给我滚”,宛如羽毛滑过耳膜,直接带他升上了颅内高/潮天呐,他居然还愿意骂我!我都……那么过分了,他才骂我一句混蛋?哎,傻宝宝,怎么还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呀?
他越想越美,差点就要乐出声了。
好在,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支持着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勉强把面上的笑意压制了下去,“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
被子里那一团小炸药,听到这直接炸了,炸得毫不留情,“你,你还敢说,不是故意!”
一炮刚轰完,又来一炮,“你,你自己看看表!都……”
易涯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具体数字,一说就体现出他的过分在意了,于是他话锋一转,“不是故意,难道,还能是无意啊!”
说啥啥不行,脑补第一名的江憨憨哪说得过口齿伶俐的易涯涯,“不是,不是,我是故意,啊,不是,你听我说……”
易涯当然不肯听,再听就要气成炮仗升天了,“不听!”
这个节骨眼上,江晖实在做不到对易涯的指令百依百顺,还是要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你别气,先听我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听!你滚啊!”
易涯越想越委屈,最后三个字喊得曲曲绕绕,嗓子里干得难受,声音也是哑的。
再动听的声音,染上哭腔之后就变了味。
江晖受不了易涯哭。
每次易涯一哭,他就难受得五脏六腑都移位,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见了鬼。现在,好像他每多说一个字,易涯的眼泪好像就要多一颗。
这代价实在太昂贵,比他的命还要贵许多,他付不起。
易涯气呼呼地躲在被子里,浑身发烫,呼吸急促,手指紧握着胸前的衣服,能感受到布料之下活跃的心跳,每一秒都过得异常艰难。
他在等江晖开口。
虽然嘴上骂得那么狠了,但是心里还是期待他能解释些什么,比如,亲你是因为喜欢你,亲了那么久是因为特别特别喜欢你,亲得那么好是因为……
最后这个理由,易涯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来说服自己,他恼羞成怒,不管不顾,理直气壮地出尔反尔了,“你快说啊!”
易涯用尽自己最后的耐心等待了三秒钟,还是没有等到想要回答。
他可比某些lpha勇敢多了,想要一个答案,那就开口去问。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说!你,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你到底……”
亲过多少人?
正在气头上,易涯的语速飞快,突突突,机关枪似的。
可惜,最后几发子弹并没能成功发射。
突然,他感受到肩膀和后背被凌空支撑了起来,脸颊贴在了一个温暖却不太柔软的肩膀上,淡淡的薄荷香和熟悉的沐浴露果香沁入鼻腔。
两颗心脏之间,隔了一床被子两层薄薄的布料,可他还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近乎疯狂的剧烈心跳。
江晖用身体堵住了他的枪口,易涯一下子就失去了攻击力。
他把易涯从被子里挖了起来,严严实实地裹好,再结结实实地整个搂进了怀里。
这个人,脾气很硬,嘴也硬得不得了,可抱起来却软极了。
头发也很软,脸颊更软。江晖忍不住贴在他耳畔蹭了蹭,蹭过耳鬓和脸颊,那颗烦躁不安的心顿时软成了一块酸甜口的软糖,在胸腔里快速膨胀,丰盈,马上就要把身体撑破了。
只听江晖轻轻地笑了一声,甜蜜又无奈。
“就亲过你一个。”
“我怎么可能亲别人?”
这个反问让怀里的人呼吸明显加快了许多,湿热的气体快速地喷在他的颈间,留下细密的水珠,微微的湿气和凉意。
江晖的声音又变低了一些,像是走投无路,又像是终于得到解放,“我的确是故意的,蓄谋已久了。”
“熟练,是因为,已经在梦里排练过很多次了。”
江晖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给昏涨的大脑腾出一点空间来组织语言。
他费尽全力才勉强稳住了音调和语气。
别藏了,藏不住的。
“易涯。”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喊过易涯的名字,简直恨不得把每个笔划都拆解了,一点一点地读。
“我亲你,是因为我爱你。”
“爱你很久很久了,从见到你的一眼开始,就一直一直在爱你。”
“你听到了吗?”第二ear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