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聿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想知道为何她性格变了这么多，为何她会变得这么冷漠，为何她会武功，为何她会……

但这说来话长。

这是白檀的故事，不是苏知聿的故事。

一个人的性格、习惯、能力，注定让她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她永远也不是苏知聿。

苏予安垂下头，道：“聿儿，对不起。我并非是想让你回忆起伤心事。”他顿了顿，又抬起头，道：“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对我放下戒备。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害你。”

苏知聿低头抿了一口茶，沉默了良久，才笑道：“我知道。可是哥哥，人生有很多迫不得已。你若想知道什么，也不比拐弯抹角地问。你是苏知聿敬爱的哥哥，也多亏有你，她才能走到现在，有些事情，我并未刻意地瞒着你。”

这话说得真诚，听着却有些奇怪。

可眼下苏予安并没有细想，而是说道：“聿儿是何时会的武功？又是哪里学的医术？”

这下，他是直接把想问的问问出来了。

苏知聿笑了笑，淡淡道：“我是五岁那年偷偷学的武功。八岁的时候，我身子弱，府上来了位神医，便将我收做了徒弟。”她没说跟谁学的武功，也没有说来的是哪位神医。

苏予安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八岁那年，苏知聿的确是生了一场大病，当时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好，是一位游历的扁神医将她的病治好了。

扁神医开了药以后，苏知聿身体的确好了许多，但因为一直吃药，身体也迅速地发胖起来，后来停了药，体型也一直回不去了。

那位神医，此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苏予安不知道，他究竟何时将苏知聿收为徒弟，他更不知道苏知聿五岁的时候跟谁学的武功。他对这些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未等他想明白，那边苏知聿又说话了，她笑了笑，道：“事情便是如此，哥哥若是信，聿儿感激不尽，哥哥若是不信，那聿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其中细节，聿儿并不想提起，还请哥哥见谅。”

她面带笑容，语气却强硬。

苏予安也能明白，这些年苏知聿的确受了不少苦，他道：“是我多虑了。还请聿儿见谅。”

他今日才发现，他自始至终不了解他的这位妹妹。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忽然变得清醒，先前在乎的，不在乎的，好像一下字变得没有这么重要了。这种感觉，苏予安也切切实实感受过。

忽然之间，他很羞愧。

他责怪自己，不信任自己的妹妹。也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这些天的胡思乱想，变得莫名其妙地无厘头了起来。他只要记住，苏知聿是他的妹妹，而他要对他的妹妹好便好了，旁的，为什么要多考虑这么多？

苏知聿轻笑了一声，道：“哥哥，我会武功一事，一直不希望别人知晓。也希望哥哥能帮聿儿保住这个秘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聿儿无他，不过是保命。”

苏予安沉默片刻，淡淡道：“聿儿的担心，我能理解。我会帮你保住这个秘密。”

苏知聿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像柳树梢上月笑得弯弯，像柳树梢上月牙儿，美好静。这是这些天以来，额牙儿，美好恬静。这是这些天以来，苏予安第一次见着她会心的笑容。

他猛然记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再坚强，再运筹帷幄，也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苏予安道：“妹妹，过了这个年，我便要出远门了，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51笔趣阁51sux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