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一人的孽缘(1 / 1)无根草首页

一个红色的影子在一人眼前一闪而过,随着红色影子的急速飘移,房间里,吴风身后的几个手下随之应声倒地。意识到来人是谁后,一人连忙大喊出声,“先别杀他,我有话要问!”    高挑的红色影子仿佛从天而降,停在吴风的身边,冰凉的折叠刀正抵住他的喉咙,与刀刃接触的位置,有些许鲜红的液体从脖颈里流出。    事情发生的太过□□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风惊呆在原地。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刚刚一人没有及时阻止那个人的话,自己现在大概就已经和他的手下一样,躺在地上停止呼吸了吧。    “哎哟,真麻烦,有什么话你赶快问!”美到雌雄莫辨的红色影子,发出与说话的语气完全不符很有魔性的男人的声音。    还趴倒在地的一人努力地抬起上半身,他冷眼瞪着身穿一身红色皮衣,保持着用刀抵住吴风的姿势,低头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你就不会先把我给解开!”    “哎?为什么,难得看到你被绑住,虽然绳子的绑法太没美感,不过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我就忍了。”红衣男人一脸欣赏艺术品的表情。    “赶紧给我解开,你个死变态!”一人每次见到这个红衣男人,都会忍不住地想要爆粗口,不过这个男人的本事却真的不容小觑。    “哎~,真没办法,我们家的小一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呢。”红衣男人的身影似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绑住一人手腕的绳子就被切断了。    手腕上失去了束缚,一人活动着酸麻的手臂,站起身瞥了红衣男人一眼。对方翘着二郞腿坐在折叠椅上,用小刀剔着指甲,似乎对之后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把视线转向了呆站在原地的吴风,一人如君王面对奴仆般质问道:“小幺现在在哪里?”    仿佛是刚刚才回过神来,吴风环视倒在地上血泊里的兄弟,他愤怒地向门口那边大吼,“外面的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进来!”    红衣男人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依旧在修着指甲,慵懒地向吴风提醒着,“如果你是在叫外面那二十多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的话,那你就别叫了,在我进来的时候已经顺便把他们都解决了。”    吴风听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个红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就把他近三十个兄弟全部杀掉了?面对这种非人的存在,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吴风也是一样。    听到红衣男人的话,一人的心情并不比吴风好多少,当初会给这个红衣男人放大假,就是因为这个。每次要红衣男人出去做事,他所到的地方皆会不留一个活口,事情的善后工作很难搞定,所以,一人15岁的时候,就再没有要他跟在自己身边了。    现在那些问题都不是重点,一人的心里目前只关心小幺,他用力抓起吴风的衣襟,再一次问道:“说,小幺现在在哪?”    吴风没用的颤抖着嘴唇,战战兢兢地答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一人眼神凌厉的盯着吴风,质问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极寒。    红衣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人的身边,他把自己手里的小刀放进了一人手里,“喏,随便割掉他的耳朵或者是几根手指,没准他就会知道了。”    “这到是个好主意。”一人接过了红衣男人递给自己的刀,把它比划在吴风的耳朵上。    两人的对话让吴风大惊失色,他脸色惨白地大声申辩,“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幺在哪里!我是打算报复你们,可是我只抓了你一个,并没有抓她!”    一人凝视吴风慌乱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他大概没有撒谎。  放开了吴风的衣襟,一人淡淡地问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直到今天,你才来找我报复。”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愿意什么时候报复你,就什么时候报复你。”吴风似乎有些恢复了冷静,他带着些许愤怒地如此回答道。    一人猛得一脚踩住了吴风扶在地上的右手,闪着寒光的刀子,在离手指几毫米的地方插进了地面,“真的是这样?”    吴风被一人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强烈的威慑感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周子恒让我不要过早动你的,他说要把你先捧上至高的天堂,然后让你一下子从上面跌落到地狱,那样才算是最完美的报复,所以他要我在实施计划前先养精蓄锐。”    “这么说,你今天会绑架我,也是周子恒的意思。”    “不,不是。”吴风连忙摆了摆手,“周哥并不知道我今天的行动。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从饭店出来,刚巧碰到你开着车从饭店门前经过。是我自己的临时起意,不关周哥什么事。”    注意到吴风对周子恒的称呼从名字变成了周哥,一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于是他试探性的说道:“看来你很信任周子恒,你们的关系不错嘛。”    “那是自然,之前你把我的爱车毁了,赛场中的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只有周哥前来安慰我,还助我向你复仇,帮我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一点不夸张地说,周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瞅着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吴风,一人失去了问话的兴趣,为点醒他那猪一样的脑袋,一人淡然地开口:“你知道当初的比赛你为什么会输吗?你当真以为比赛的赛道上会凭空出现其他车辆?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在控制着飙车比赛的外围赌局。”    吴风似乎是终于开了窍,无法接受真相的他,双眼睁大到了极致,“你的意思是,那天的比赛我之所以会输,全部都是因为周子恒?!”    不想去回答吴风愚蠢的问题,一人向红衣男人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哎~~不是还有个喘气的吗,等我解决掉再走!”红衣男人不满的话语把吴风吓得身体一哆嗦,差点小便失禁。    扫了一眼吴风那没出息的样子,一人唇边荡漾着毫不掩饰的嘲笑,“这次就算了吧,你杀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个人来善后。你说对吧,吴风。”    吴风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    “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向警察出卖我们,还是杀掉比较保险。”红衣男人像个圆规一样叉着双腿,双臂交叠着抱在胸前,整个一副不弄死吴风不善罢干休的样子。    “他不敢,因为那样他会死得更惨。我可不想再去处理这种麻烦的善后工作,行了,我们走。”    扔下被吓得腿软,半天无法从地下起来的吴风,一人与红衣男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躺着二十几个死人的框架楼。    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级的红色切诺基的副驾驶,红衣男人为一人打开了车门,“上车吧,一人宝贝。”    咽下了嘴里想骂人的冲动,一人无奈地上了车。    一人很少会坐副驾驶,可是今天他的车报废不能开,而这台红色切诺基的主人,从来不允许有人坐他车的后排座,他说自己不是司机,而且就算是他车的副驾驶,也是只载美人,不是谁都能坐的。    凝视着悠闲开车的红衣男人,十多年未见,身为人类的他,容颜却没有半分改变。    红衣男人有着欧洲血统,但他的外表却比亚洲人还要阴柔美丽。妖魅到摄人心魂的俊脸外加上个性张扬的亮红色皮衣,本应该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男人的存在感却意外的薄弱,但凡见过他的人,甚至是与他说过话的人,不出一天就会把他给忘记。    一人与这个红衣男人的相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场孽缘。    那是发生在一人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记忆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支离破碎的记得一些事情的片断。    一人的记忆里,他五岁的那年与母亲一起去了美国,他们去看望在美国生物实验室工作的小姨,也就是千黛的亲妹妹。    因为千黛在与猫百华结婚之前,也曾经在这间有着国家资助的生物实验室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和一人在美期间便被研究员邀请到了实验室。    当时一人的年纪还小,十分淘气,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实验室的地下。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除了头发是淡黄色外,全身纯白,没有一丝生气的男孩。    出于好奇,一人接近了那个纯白色的男孩。静坐在白色椅子上的男孩转头看了他一眼,像玻璃珠一样毫无生机的眼睛,让一人的背脊窜上一股恶寒。    一人如同警戒的猫一样竖起了汗毛,“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研究编号是NO.11,你叫我Eleven就好。”    “莱文?好奇怪的名字。”年仅五岁的一人英文并不是很好,只凭国语的发音,他叫出了这个名字。    男孩被一人的话逗得轻轻地笑了,“你说我叫莱文,那我便叫莱文吧。”就这样,男孩有了中文的名字,而并不是单纯的编号。    那之后,一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与莱文聊起天来,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而莱文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回应也不打断。    时间过去了很久,一人怕千黛着急,便起身离开了莱文的房间,和他道了句明天见。    看着一人离去时那小小的背影,莱文有些忧伤地呢喃,“如果明天你还会记得我就好了,一人。”    第二天,一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和约定的一样,过来与莱文见面。莱文见到一人的时候,原本没有感情的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你还记得我?”    “昨天我们才见过面,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一人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对莱文而言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不到十岁,他们意外投缘地每天在一起聊天。  起初,只是一人单方面讲述他的生活,到后来,莱文也讲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小事。    莱文说他有着欧洲的血统,但是却在这里学会了流利的中文,也多亏这样,他才能和一人交流。  莱文还说他在这里每天作为实验体,成为实验的对象,呆在实验室会闷得发疯,偶尔会去外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过他还有与他说过话的人,第二天就都不记得他了。    一人当时还小,他不懂得如何安慰在说那些话时变得沮丧的莱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倾听者,但这些对于当时的莱文来说,就已经足够。    然而,快乐的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突然有一天,莱文不见了。他的房间里,整个生物实验室,一人都没有找到他。    在那之后,一人每天都会去莱文的房间找他,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郁闷的心情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  这一天一人又来到了莱文的房间,令一人惊喜的是,就像莱文突然消失的时候一样,他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年幼的一人对于莱文之前的不告而别十分气愤,他生气地问:“这些天,你去哪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一直在找你!”    面对一人的质问,莱文却反常地没有回话,他牢牢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一样,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    一人上前拍了下莱文的肩膀,后者反应过度的大声惊叫起来。  见此情形,一人把自己微凉的小手努力地搭上莱文的额头,冰蓝色的光晕在一人的手上闪了几下,莱文渐渐平静下来,呼吸轻浅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