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孟老汉的大门被踹的啪啪响。只见几个家丁将一个衣柜抬进了店里面。 “孟老头,快给我出来!”领头管家模样的人怒气冲冲地喊着这家木器店的老板。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吓得原本在店里面看东西的人都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能不出去么?看样子就是来者不善,可别一把火烧到他们不相关的人的身上,热闹可不是好看的。 管家模样的人对于客人识趣地离开感到很满意,免的他清场了。 “哎呀,谁呀?”听到有人在叫他,孟老头急急地停下了自己手头上的活,对着自己的徒弟恶狠狠地说: “给我把这些木头锯了。”就扭头走了出去。 孟老头还没看清喊他的是谁,就被人一下拎住了衣领,一个踉跄就被拎到了衣柜旁。 “睁大你的眼睛,这衣柜是你做的么?”管家恶狠狠地瞪着孟老头。 孟老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下,哈着腰忙点头:“是的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么?”他看着这木柜上上下下也没什么问题,心里立马就放下了大半。 “好啊,你承认就好!”说着,管家一把拉开衣柜的柜门。 “当初我们老爷给你的可是上等的梨花木,够你完完整整地做衣柜了,可是你告诉我,这柜子的夹层都是什么料子嗯?”说着激动的管家又拎住了孟管家的衣领,按着他的头抵在了衣柜的夹板上。 “你给我看看清楚。” 孟老头挣扎着:“放开我”。 “你以为你用普通的料子替换了梨花木再刷上一层漆我们就发现不了了是吧?”管家说的恨恨的。当初打这柜子和验收的事情可是他负责的,如今出了问题,他被老爷骂的半死还被罚了银子,这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怪就怪这个贪心的老头! 孟老头想起来了,当初是有一家人拿着上好的梨花木来做家具,他一时贪心,寐了点下来做了张书桌,可哪曾想到做衣柜的料子那就不够了呢?没办法,他只能用次一点的木材冒充,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可是当初验货的时候没发现,怎么现在发现呢?那张书桌现如今也已经卖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茬,孟老头脸上神色丝毫不变,反倒是有意识地说着:“不,不。”倒是显得他多无辜似的。 “小老儿绝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小老儿做事的口碑是非常好的,您出去打听打听,从来没有人说我做的不好,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别给我说这有的没的,这衣柜是在你家做的没跑了。这木柜夹层总不可能是我们自己换的,这可是我家小姐的嫁妆,可是,偏偏在成亲当天被亲家老爷和一众亲戚给发现了,他们都认为我家老爷是不是穷酸了。” “我家老爷丢了一个大面子,我家小姐也哭哭啼啼很不开心,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的错?是不是应该你们负全责?” “是是是。”孟老头点头哈腰,在所有亲戚面前失了面子,看来今天这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他得想个法子推脱一二。 “既然如此,你们,给我砸!”管家指着店里已经做好的家具,指挥其他的家丁砸店。他们赔偿想要,这口气也得出。 “不不不,这位老爷,放过在下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见这些人要砸店,孟老头苦苦哀求,这可是他一辈子的产业,怎么能够被别人给毁了? 管家手一挥,底下的家丁停止了动作。 “说说,你要给什么样的答复。”管家拍着孟老头的脸,“你要是不给我满意的答复,你这店~”说着,他环顾了四周,幸灾乐祸道:“可就不保了呢。” “一定一定!”孟老头这边答应着“苏家安,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师傅你叫我啊?”走出后院的苏三叔刚想问师傅找他干什么,就看见店里站着许多人。他一应,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的他莫名地觉得气氛有点浓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衣柜里面的木料是你替换的吗?”苏老头气势汹汹地指着苏三叔。 “不是,师傅。”苏三叔一头雾水。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手脚不干净!” “不是,我没……” “没什么没,除了你还会有谁?” “可是,我从来……” “你还犟嘴了你还。”说着,苏老头随手拿着木棍向苏三叔身上抽去。 猛的被这么一抽,苏三叔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护着头部。 狠狠的棍子抽在苏三叔的身上,苏三叔头脑一直到现在还蒙着呢,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砰。”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苏老头一棍子打到了苏三叔的头上,冷不防的,苏三叔就昏了过去。 “这位老爷,你看我已经教训了手脚不干净的徒弟了,都怪我没教好他。” “啪啪啪~”管家在一旁鼓掌:“好个师傅教育徒弟呀,你莫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给我砸,给我拼命砸。”大管家恼羞成怒,这简直是把他当傻子一样耍啊。 家丁听到管家的命令,一个个地冲了出去,拼命地砸着苏老头的店,生怕不用力,他们可是最喜欢这种事情了。 苏老头拼命阻止,却阻挡不及。 一阵乱砸之后,苏老头的店里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苏老头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被毁了。 管家一脚踢的苏老头趴在了地上:“看到没,这就是你戏弄我们的下场。三天之内,送一百两给我们刘府,否则,就不是砸店这么简单的事了。”威胁完了苏老头,管家转身, “我们走!”一众家丁就如潮水般跟着管家离开了。 苏三叔醒来就看到店里被砸了,他的师傅坐在地上在哭泣,他爬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发现有个大包。站起来后,觉得自己晕晕的,他摇了摇脑袋,“嘶~”一下扯到了伤口。 他走到,师傅的身旁:“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了。” 被人毁了一辈子心血的仇恨瞬间让苏老头迁怒到了苏三叔的身上。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手脚不干净,被人找上门来。”苏老头指着鼻子骂。 苏三叔虽然忠厚,但不代表他傻:“师傅,这个木料是不是我偷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在都没有人,你有必要再这样么?” 孟老头有一种被揭穿的羞耻感,可是这淡淡的羞耻却很快被愤怒所掩盖:“不是你小子,还会是谁?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出这话以后,孟老头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苏三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徒弟。”说完还嫌弃苏三叔不动身,一脚将苏三叔踹出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苏三叔有点委屈,明明就不是他干的,师傅他从来不让他打造家具。他明白,师傅根本没想过教他正真的技术,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廉价的杂役来使唤的。可是这次却无端让他背了黑锅。 很快,镇上便有了这样一则传闻:做木匠工作的孟老头的徒弟手脚不干净,偷了客人的木材,被客人找上门来,却并不承认。客人恼羞之下砸了孟老头的铺子。可是孟老头仁义呀,尽管错不在他,却根本没有要徒弟对铺子的赔偿,还专门还给客人一百两,徒弟付出的代价仅仅是逐出师门。 居民纷纷议论:“这孟老头可是个好人呢。” “可不咋地?” “这徒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这徒弟叫什么呀?”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呀,听说是乡下的。” “呦~这就难怪了,乡下人么,啧啧啧~” “就是呀,最讨厌乡下人了,呵呵呵~” ……………… 流言总是传的很快,苏三叔在镇上没有找到活计,等身上的伤不那么明显后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家兴啊,你咋回来啦?”看到苏三叔非休沐日回来了,大王氏很是好奇,不过儿子回来就意味着有钱拿,大王氏还是很高兴儿子回来的。 苏三叔支支吾吾:“我,我被师傅赶出来了……” “什么!”大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我被~” 还没等苏三叔说完,大王氏就扑了过来:“你个没出息的小畜生,你糟了瘟呀~” 大王氏一阵臭骂,晚间,苏三叔在饭桌上说了他被冤枉的情形,苏老头和大王氏也没说点什么。 苏三叔明知他们会这样无动于衷,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一旁的妻子握紧了他的手。 而后大王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有的时候还会指桑骂槐说他没出息。 他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除了忍耐他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