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离本想去找穆天朔对峙,然而当她一脚踏出府门时,却改了主意。 楚将离沉着脸在街上徘徊着,终于把孙云卿给徘徊了出来。 “大师兄!”楚将离急急地抓着他的袖子道:“我要走!去西北边疆救我哥!” “你哥?”孙云卿蹙眉略一思索,终于想起来有石迄这么个人:“他怎么了?” “西北数万大军感了时疫!我怀疑西边的邻国可能在伺机偷袭!我哥要撑不住了,我得去救他!”楚将离匆匆地说了一遍缘由。 孙云卿沉默半晌,忽然眼睛一亮道:“数万大军,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咱们得带批郎中一起走。” “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郎中去!”楚将离焦急不已。 孙云卿忽然嘴角勾笑道:“小师妹,急傻了不是?忘了楚门里都有什么人了?!咱们除了打手可大部分都是毒医。医毒不分家,他们经由你带着,总能抵得上普通郎中吧!” 楚将离一怔,旋即满心欢喜:“师兄!真有你的!” 当天傍晚,当穆天朔收到“楚将离带着楚门上百毒医赶往西北边疆”这个消息时,已经晚了... 楚将离是谁?全天下有几个人能贼得过她?!穆天朔派出四支暗卫队伍,硬是没找到她走得哪条道... 穆天朔揪着封隼的衣服领子喊道:“谁把消息漏给她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本王她走了!” 封隼面如纸色地回答道:“王爷,是她发现了西北军报的折子...就是那批在县主府还没来得及拿走的...” 穆天朔沉着脸转身就走。封隼却视死如归一般拦着穆天朔道:“王爷,您不能走!您走了,牢里头那位若是引来了不该来的人...” “什么都等着本王处理!其他王爷都是吃干饭的吗!”穆天朔压根就没顾忌一旁发呆的穆子渊,毫不掩饰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那么多皇子,就一个能带兵的;子轩倒是有能力,如今却被山庄拖得死死得。剩下那群王爷,干起事儿来没一个顶用的,谋逆倒是争先恐后!” 穆天朔说罢,又急又气地一掌拍碎了书案。 穆子渊看着碎了一地的书案,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当他看见穆天朔双手紧握一语不发时,忽然不由自主地低声说了句:“皇叔...您留在京城吧,有您在大家才有主心骨。大皇兄那边的事,我听说了...我...我去找父皇借点兵...赶紧过去支援才是真的。” 穆天朔顿时惊住了。他默默地看着一脸诚恳的穆子渊,半天才轻声地问道:“刚刚是你在说话?” 穆子渊一脸茫然地回答道:“是...是啊...” 穆天朔嘴巴微张愣了半晌,忽然一挥手大声说道:“那就快去!” “哦..哦哦...”穆子渊赶紧往外跑去。结果跑了没几步忽然一踉跄,脸都白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啊!!!”穆子渊在心里尖叫着。他怎么忽然想着去带兵支援了!他没带过兵啊!! 然而... 穆子渊在心中飞快地掠了一遍他这群兄弟,忽然意识到,除了大哥和五弟,确实没有一个皇子能为国分忧... “我...我好歹也是皇子!”穆子渊握着拳头,战战兢兢地跑去找皇上要兵... 楚将离带着楚门众人,几乎是不吃不睡,如同一群死士一般,硬是把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缩减了一半,在第十天时赶到了西北边疆。 一到营地,楚将离便心中一紧。只见整个营地死气沉沉得,伤病员一批批地从前线往回抬着。 楚将离拿着穆天朔的腰牌,只身一人先进了营地。这群士兵并不知楚将离的身份,但听她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而且看她一个小姑娘也不会有多大危险,这才直接带着楚将离去见了石迄。 石迄正跟几位将士分析着目前战况。大皇子穆子驰已经昏迷了六天了,所有的军务全压在了石迄一人身上。 楚将离站在营帐外,看着瘦脱了像的石迄,忍不住喊出了声:“哥!” 石迄一僵,还以为是自己累出了幻觉。然而当他抬起头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站着后,顿时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离妹!” “哥!不慌!我带人来救你们了!”楚将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拉起石迄的手说道:“我楚门百名毒医就在营帐外藏着,只等你放行!” 石迄心中一酸,又惊又喜地哽咽道:“妹妹...你不该来!西迟国那王八蛋已经进攻了三天了!今日我们...” “守得住!”楚将离啪地拍了拍石迄的肩膀道:“爹跟咱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治病,等他西迟国的再敢进攻...姑奶奶我把他家主将的脑袋拧下来!” 楚将离优先去诊了大皇子穆子驰的病。然而穆子驰的状况很差。楚将离发觉他这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因为旧伤发炎感染产生了一系列并发症。 楚将离将百名楚门毒医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任命一位能力最出色者当小队长。 “都看过来!”楚将离把楚门毒医加军医以及前不久刚派来的太医们都唤道床前。她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针管,把穆子驰当成了她的“教学工具”,教给这群大夫如何注射药物。 众人学得极快,没多时便开始投入到治疗将士们的工作中。 楚将离让穆子驰退了烧,让一名军医去看着穆子驰。 “哥,战况怎么样?”楚将离一边在伤兵营里穿梭着,一边问向石迄。 石迄微微摇头:“我的阵法还能再撑一阵子。但西迟国明摆着要玩消耗战。他打打停停把战线拉长,怕是有别的歪心思。” “西迟国现在进攻天谕其实没有道理。”楚将离目光冰冷,手中飞快地处理着伤员的伤势:“西迟的军力比天谕差上一点。就算是突破了西北阵线,他也讨不到甜头。而且...我看他也不是想正规打的样子。” “我在猜他是不是挑衅?”石迄蹙眉回答道:“每次进攻都是偷袭,从不跟我们正面交兵。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说话的功夫,楚将离已经处理了三名伤员的伤势。手法之快,连军医都看傻了眼。 “石副将的妹妹...?”一群军医和士兵们交头接耳地聊着:“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大夫...太难得了!” 石迄耳朵很尖,听到这群人在议论楚将离,当即撂了脸子,沉声说道:“你们该养病养病,该看病看病。看我妹妹作甚!我妹妹已经与别人有婚约了,而且是...” “哥!”楚将离打断了石迄的话,抓着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不可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不然...” 石迄一拍脑门,有些懊悔地小声说道:“哥忘了这茬了,亲王妃不该私自离京...哎不对啊,你瞒着朔王爷来的?!” 楚将离点点头,冷哼一声道:“他瞒着我,不告诉我你们这边出事儿了!什么亲不亲王妃的,这回我说什么都不能原谅他!” 石迄傻了眼,赶紧小声劝着:“你这说什么傻话呢!不告诉你就对了。你这一来多危险啊。再说王爷不是给我们派了太医了吗...”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匆匆来报:“石副将!西迟国的公孙德下了战书,说要与我天谕良将比试。” “回绝。”石迄干脆地说道。 那人却面露难色:“他们在骂街,骂得很难听,说我们都是软柿子...如今将士们情绪很是激动...恐怕。” 楚将离处理完手中的伤兵。见那小兵年纪不大,被弓箭射瞎了眼睛,顿时心中泛起一股无明业火。 “哥,接了!”楚将离朗声说道:“跟他说,我天谕楚将军应战!” 石迄愕然,回过头问道:“哪儿来的楚...” 然而楚将离已经如同一阵烟一般飞了出去... 西迟国公孙德将军正在城门下大声叫骂。身后的西迟士兵们嬉笑着跟着起哄。 “天谕!听说你们糟了天谴染时疫了!不就是发个热跑个稀吗!怎么!一群大男人成软脚虾啦!”公孙德不怀好意地喊着。 守城的将士们气的直发抖,却还是努力昂首挺胸,一语不发。 忽然,城门开了。一穿着红色软甲之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公孙德定睛一看,不由惊掉了下巴。半晌捧腹大笑道:“没想到你们天谕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当兵啊!” “哈哈哈派女人出来打架,你们这群大男人缩在后边绣花啊!”身后的西迟士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石迄铁青着脸爬上城墙,见楚将离正骑着马与公孙德对阵,不由面露急色。 “怎么回事!怎么让她出去了!”石迄拉过一旁的侍卫小声问道。 “石副将,我也没办法!您妹妹她冲进女兵营,扒了一位女兵的软甲,然后抢了马就跑出来了...我们拦不住...”那侍卫苦着脸说道。 石迄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转身盯着楚将离的举动,同时对身边的副将小声说道:“看情况不对就弓箭掩护!” “可...”副将发了愁:“双方将领交手,生死都不应当插手...” “什么狗屁将领,她是...” “天谕国镇南将军之女楚将离应战!哪个市井泼妇在这里叫骂,滚出来!” 城门下,楚将离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