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体育场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在运动,卫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做了拉伸运动,随后沿着体育场外延的跑道跑了五圈,直到心中的郁闷慢慢消散,她才将慢跑改为快走。 一对老人和她擦肩而过。 她放慢了脚步,摘掉耳机,等着他们与她再次擦肩。 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一路有说有笑地走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卫莱几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温馨感动了,她停下脚步,久久地望着他们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肯前进。 她突然很想连红。很想很想。 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想听他的声音,想听他的笑话,想听他的安慰。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拨通了付扬的电话。 “喂,付扬。” “小莱,怎么啦?”难得准时下班的付扬站在人山人海的公交站牌跟前问她。 “我突然有点难过。” “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他了。” “谁?连红?” “嗯。”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付扬担心地问。 “刚刚和同事吵了一架,她让我给她们教古典语法,可是我自己都没学过,怎么给她们教?而且我没时间给她们□□,我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活儿,每天忙的天昏地暗,不加班的时候还想看看书。你也知道,离明年四月份的博士考试只剩八个月了。” “这件事你没做错,不用在乎她们说什么。如果她们有什么不满,让她们直接找你们公司的领导去。” “嗯。” “还有,我告诉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要做多余的事。虽然你的能力很强,但是职场并不是有了能力就畅通无阻,你入职不久担当项目负责人,肯定有人会对你不满。” “为什么?” “因为她们比你先进公司。” “就这样?这也可以算一个理由吗?” “怎么不可以?人的嫉妒之心是可怕的。你别看她们平常都笑嘻嘻地和你相处,一旦触及她们的利益,侵犯她们的权利,她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我还是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冒犯她的利益。甚至为了不让她被换掉,还跟对方的项目经理谈了条件。” “对你来说利益是什么?每个人对利益这个词的定义不一样。所以你不能按照你定义的利益去评判是否损害她的利益。” “那我要怎么做?” “顺其自然。同时,要防止她们拉帮结派。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做事就会更加极端。” “嗯。” “对了,你刚说你想他了?那就回去和他见一面,和他好好聊聊。” “真的可以吗?我怕他……” “怕什么?怕他因为你的身体嫌弃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和他在一起!” “我……” “小莱,永远不要小看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相反,你比我们大部分人做的更好。” “那我考虑一下,看看最近能不能回家一趟。” “这才乖嘛!好了,不说了,公交车来了。我要上车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拜拜。”付扬挂了电话,奔向公交车。 卫莱坐在运动场上想了很久,直到广场舞的音乐响起,她才离开。 …… 我穿着黄色的短袖睡衣,上衣印着“happy new year”的字样,画着一只很可爱的小山羊,裤子上印着一只小羊羊头,外面套着黑色飞行员夹克。我和你坐上一辆类似于观光车的车。车上只能坐四个人,我和你坐在前排,一对情侣坐在后排。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偶尔有风吹过,唤醒了沉睡的树木和花草,我们的头顶是前所未见的蓝天白云。我感叹青海的天真蓝,你附和是真的很蓝。我想拍照,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我很霸道地对你说:“手机给我”。意料之外,你没有任何怨言地把手机递给我。车子在不停地晃动,我并没有拍出满意的照片。 车子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街上熙熙攘攘。你穿梭于人海之中,我跟随你的步伐前进。你问我怎么挑选一件好看的衣服。我说我带你去买衣服,并没有告诉你如何挑选适合你的衣服。我怕如果我告诉你,以后你都不会再需要我。你最后没有买衣服。 我们在拥挤的人潮中前进,要穿过一扇门才能去下一个地方,你快速地消失于门内,而我忘记戴眼镜,黑暗中看不清前方的路。我摸索着向前走,望着一片漆黑发呆。你突然伸出手,拉着我穿过那片黑暗。 我们朝光明大步前行,你一直牵着我的手,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我的脸微微泛红,心里突然闯进一只小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蓝天白云下,和煦清风中,两只手一直晃呀晃…… …… 卫莱笑着记录下了昨晚的梦境。她终于明白了连红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意义。 她拿起手机,给连红发了一条信息,没有一丝犹豫。 “如果我回家找你,你会不会请我吃饭?” 屏幕上的呼吸灯闪着绿色的光,她抓起手机。 “会呀!” “我还想看电影。”卫莱回复。 “可以。” 卫莱彻底清醒了,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那一天,她心情很好,翻译了10000多字,打破了她的日均翻译字数的最高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