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顾颖的模样有点可怜,像只被虐待了的小猫,尤其朝窗外瞄的那一眼,似乎更受惊了,干脆吓得将脑袋埋进了双膝之间,浑身瑟瑟发抖。
许韵歌很是奇怪,这与她所见到的生动活泼亦或者刁蛮霸道的顾颖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指尖刚触及顾颖的肩膀,谁知猛地的一抖,她吓得跌坐在地上,疯狂的朝墙边靠,刻意避开玻璃窗。
厉司南紧蹙眉头,朝窗外瞥了一眼,一片白雪茫茫,压根没看到什么人,心下觉得奇怪,收回目光之余,余光瞥到一抹黑影掠过,跑得飞快。
他一把推开门,追了出去。
“冷……冷……”顾颖始终低着脑袋,口中喃喃自语着,身上的滑雪装备都没来得及卸下。
许韵歌只好脱下身上的棉外套,披在她肩上,这次顾颖没有拒绝,反手紧紧拽住衣服,开始失声痛苦,这悲伤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
“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许韵歌说。
她拼命的摇头,一直摇头,不肯说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这样,一时间没了法子,只好等厉司南回来。
沈临风卸了装备,一身风雪进来时,“库房还有一套旧装备,我试了一下,挺安全,韵歌我带你滑雪……”话还没说完,见眼下现状愣了神。
“这?”他满眼疑惑道。
许韵歌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兴许是滑雪摔狠了。”暂且替她遮掩。
沈临风委实不擅长哄许韵歌以外的其他女人,只好作罢,安静靠在玻璃边上,环抱双臂等待着。
等了许久,顾颖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低声啜泣,抬眼已经红肿成了桃子,她不愿说话,起身将外套脱了,还给许韵歌。
“谢了。”她说,带着一丝哭腔。
顾颖要独自回去,朝外面瑟缩着瞄了一眼后,夺门而出。
“她怎么了?”沈临风挑眉问道。
“不知道,有点不对劲儿,我跟去看看。”她着实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会不得安生。
怀抱着大衣,还来不及穿上就跟出去。
“喂,你跟去干嘛?”沈临风的话语声还回响在耳畔,她无暇顾忌。
沿着一条小路,顾颖朝回狂奔,泪水溢在眼角逐渐冷却,冷风灌进衣领,鸡皮疙瘩全身而起,脑海之中浮现的碎片记忆让她凌乱,思绪朝着更深处的黑暗蔓延。
脚下一打滑,整个人扑进了厚实的雪里,连蹬带踢的将对滑雪设备脱掉,扔在路边,跑起来感觉轻松多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身侧有一道无形的黑影跟着自己,将她朝无人区逼,就像藏族人赶群羊那般。
她停下来,对着满是风雪的天地嘶吼,似要将一腔怨怼发泄干净,喉头滚烫,一股热流涌动上来,从口中喷薄而出。
“呕……”瘫倒在地上,除了胃液,什么也吐不出来。
干呕了许久,听到身后有咯吱踏雪的脚步声传来,顾不得难受就找一处雪堆后面躲起来。
脚步声渐近,强忍的呕难受道极致,死命用手卡住自己的喉头,另一只手紧捂嘴巴。
“咯吱咯吱……”脚步声已经距离她只有几米,那人似乎停下来观察附近。
顾颖心跳如狂,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在边上朝雪里死命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