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暗杀米特的时间越来越近,已经只有一个月零六天了,今天去了一趟圣马力诺的租住处,把现金带回到莫利的租房里。
这里距圣马力诺并不远,一个半小时的火车,路上也没有安检,穿行于国国之间很便利,我也整理了一些随身衣物,打算再也不回到那个地方去。
去圣马力诺的时候,我还是带着那半颗牙齿,这个行踪并不需要隐瞒,因为很容易被发现而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并不见菜鸟跟踪,不知他死哪儿去了,反倒觉得有些隐隐的担心。
自从被召募进暗杀小组后,我一直是个独行侠,极少与人来往,没有朋友,没有知己,阿聪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朋友,我们在生活上没有交集,我与他没有一起吃过饭,讲话不会超过十小时,那天在飞机上,算是面谈最久的一次了,但与他的交集,在心,是长年处于孤独压力中获得认可的那种同一类人,我相信,如果一方有危险,只要有机会,都会舍命出手相救。
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啦,先是认识了苏拉,后来又是唐嫣和王军,都是中国人,难道冥冥之中暗示着,我正要走向大众,与普通人融为一体?
由于多年从事暗杀,我养成了职业敏感,特别是在执行任务前,总认为身边出现的人,都特别可疑,他们无意中射向我的目光,带着警惕和危险。
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别人,跟每一个人走近,都会给我带来一份危险。
现金我是装在一只帆布包里带回来的,一路顺利,我又拿了一万元放在酒店总台,让她们转交给那个小伙子的家人。
今天在网上查到了二十多公里外有一家人在转让水力发电机,外形与洞里的那个相似,我想去看看,如果可行的话,就买一个过来重新安装,新的太麻烦,也不知道上哪儿买。
把装有定位器的半颗牙齿放在租房里,我开车前去小镇看那台二手的发电机,在去的路上,看到二辆卡车后面拉着房式改造集装箱,往莫利镇方向驶来,这应该是唐嫣说的码头工地临时居住所,我火烧赤壁想赶他们俩人提早回国,没想到同胞救驾,愣是又把两人给留了下来,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把唐嫣王军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唉,以后再想办法吧,如果让他们拖累进去,我真是良心不安,虽然这并不是作为一名杀手需要考虑的,但人心总肉长的,谁能在余生卸下这样的负担。
果然,车上坐着的,是熟悉的同胞面孔,他们意气风发,像是去参加一场战斗,接这个活的报酬不会低,出门在外,谁不想在外面辛苦点,能回家多带点钱。
我心乱如麻,脑子里不时浮现出唐嫣和王军的面孔,他们淳朴而憨厚的笑脸,对新未来的期待,是下了决心后的那种释然。
突然发现,我变得多愁善感,对一个杀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会致命,会害到别人。
因为有电话约定,那对老夫妇早早地等候在路口,见我一副亚洲面孔,有些愕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把我领到家门口。
他们过着半隔世的生活,这里几近山脚,小路边种满着小野花,木屋、溪流、小院,宁静而精致,老妇端了花茶和糕点出来请我品尝,慈祥的目光,待我如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