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可以有如此好的待遇。再听刘公公说,是有人和他打过招呼时,一个男人的身影最先浮现在吉秀的脑海,但又很快被她抹去了。
怎么可能是他,在自己决定进宫当宫女那日起,那个男人便已经和自己断绝了关系,契约书还在她床下押着呢,是那人亲手所写、且盖着两个人的手印,怎么也作假不得的。
五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那个人了,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下意识最先想到的,还是他。
“敢问公公一句,是谁替奴婢说了好话,我也好去感谢感谢。”
看吉秀问的认真,神态间也不像作假。刘公公想了想,便在她手心里写了个‘李’字。
“李公公?”吉秀惊讶的说道。
刘公公笑着给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咳嗽了两声,喊道“宝材,过来帮吉秀姑娘打点下行礼,再带她到收拾好的住处去。”
“喳。”宝材是一个比立云还要小一岁的小太监,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走过来,对着吉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又一次谢过了刘公公,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的吉秀回到住处,让宝材在屋外稍等一会儿,她进去打点行囊。
其实她东西并不多,被子被褥都是要留在这儿的。能带走的,全部也不过两身衣服和暗格里的东西罢了。
就在她刚将床褥整理好,背好行囊准备离开时,义英等人正好下了工进来了。看她的模样,知道她这是要离开了,离开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气氛多少也有些尴尬。
毕竟在发生这件事之前,她们一屋子的关系,也是算得上融洽的。
只不过这宫里的关系,向来太过脆弱。
吉秀对她们点点头,就准备离开。她不准备找事儿,好聚好散吧。却没想到反是义英先憋不住了,她语气里带着一股浓郁的嘲讽和酸味。
“哟,这攀上了李公公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怎么,这是要住到李公公房里去了吗?日后想必也不用与我们一同上工了,只伺候李公公便够了吧。”
这话的意思,是吉秀与李公公‘对食’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实情不是这样的,可嫉妒与一丝丝羞耻的自责心之下,义英也管不了是不是真的了,能恶心一下吉秀、为自己多少找回点面子就好。
果然,吉秀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面上却没有义英想象的暴跳如雷,反而是格外平静。
“若我真的攀附上了李公公。”她看着义英和她身后众人,一字一字的说道“那么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坐在那里对我冷嘲热讽,而是跪在我面前,向我磕头认错,求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们一命。”
她这话说的极其直白,是咬定了义英等人不会说出去,因为一旦说出去了,别人肯定会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么她污蔑自己和李公公这件事,便瞒不住了。
虽然名义上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可就连鸡狗尚还分着三六九等呢,身为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身为首领太监,想要弄死几个绣房的下等宫女,办法和手段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