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非常锋利,我一刀下去,会一同划开他的气管和血管。”陆安平努力地大口呼吸,避免因为缺氧而带来的头晕,同时盯着拿刀贼人,语速缓慢地开口。
“见过喷泉吗?水花从地底喷涌而出,三尺多高。”他嘴角一咧,笑道,“人体在经过剧烈运动之后,血压升高,所以当脖子被切开一个口子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喷射出三尺多高的血柱。”
拿着朴刀的贼人惊疑不定,陆安平口中所说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懂,但那最后一句,显然再直白不过。
“一生只能表演一次的喷血表演,想看吗?”陆安平咧嘴笑着,唇齿之间全是鲜血。
他耷拉着眼皮,大量的失血让他开始双眼发黑,他只能强撑着目眩,将匕首死死顶在黑衣人脖子上。
但显然,拿着朴刀的贼人被他唬住了。
“你现在逃走,我身上带伤,拦不住你,但再多等片刻,会同馆的其他护卫赶来,你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陆安平继续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他心里清楚,这一片墙壁塌落的部分,只有县衙值守,不管是会同馆还是瀛洲使团,离这里都有一段距离,不会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会有支援。
但这贼不知道。
眼见对方犹豫,他站直了身子,加上了更多的筹码:“你走之后,我会马上放了你的同伴。”
拿刀的贼人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若你不放呢?”
陆安平手中匕首一紧,笑道:“你只能赌。”
拿刀之人小心地左右张望了一阵,终于咬着牙应了一声:“好。”
缓缓退进黑暗里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陆安平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手中的匕首也稍稍一松。
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动,被锁在他怀里的黑衣人开口:“我……”
嗤。
一道三尺高的血柱喷涌而出,染红了陆安平半张脸。
他没有半点犹豫,在划破对方喉咙的一瞬间,就将目光看向了拿刀之人退去的方向。
一把闪着寒光的朴刀从黑暗中探了出来。
“你不守信诺!”那人瞪圆了双眼,看着死去同伴的尸体,低声嘶吼。
“彼此彼此。”陆安平干哑着嗓音笑道。
你离开特么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哄三岁小孩呢?
但这时已经没时间让他吐槽了。
同伴的死亡彻底激起了对方的怒火,陆安平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对方拖着朴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陆安平却毫无办法。
他没力气了。
大量的失血让他双腿如同灌铅,就连最后站着也只是因为可以倚靠着墙壁。
对方迫近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持着匕首的右手,狠狠按在墙上,另一边将朴刀高高举起,狞笑道:“去死!”
嗤。
那人的表情凝固在举刀的那一瞬间,然后低头看去。
一把匕首稳稳扎在他的胸口,血花喷溅。
陆安平听到对方的喉咙发出喉管蠕动的不明音节,然后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轰的一声,倒地不起。
捂着腰间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水,陆安平呵的一声。
“三道血水喷射秀。”
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似乎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