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个学期,很快的。”
“哎,真是有点难熬。伊子,张彬的信,你拿回来了吗?”
“嘻嘻,我毕业时,全都烧了呀。娟子,别在想那个信了,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好跟张彬处。”
“伊子,你那个北京朋友,回家了?”
“那个狗东西,蹦高地回家了。”
“那你怎么办?”
“我正考虑是不是要谈下去,我父母都不同意,将来两地生活,好像不太可能。”
“你就快刀斩乱麻,快地跟他分手吧,你也不小了,二十五了呀。”
“嘻嘻,晓娟,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呀?”
“哪呀,我是怕你耽误了,现在,刚分配的学生正好找对象。对了,我师哥毕业了,正好分配到我爸他们电力医院,我给你介绍介绍。”
“噢,我还没有解决老韩的问题呢。”
“你家里都不同意,还能怎么样,早晚得黄吧?再说,你不是也觉得,你俩也够呛吗?”
“小娟,哪有这么快,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还在犹豫。”
“犹豫啥呀?长得那么难看,我看提早算了。”
“嘻嘻,你什么事想得太简单。”
“有什么简单的,北京是挺好的,你去那,人生地不熟,去干嘛。”
韩金宽回了北京,马上寄来了信,他在规划总院报道了,新毕业的大学生要到山东基层实习一年。
接到韩金宽的信,伊人很高兴,可母亲一脸的不屑。
“你还想跟他去北京呀?我跟你说,你敢偷偷去北京,我打断你的腿。”
伊人皱着眉头,母亲说话就是难听,什么叫我偷偷地去北京?
“你看他长得那个样子,一笑,满嘴露牙花子,一点福相都没有,将来一定受穷。”
母亲越说讨厌韩金宽,反而造成了伊人的逆反心理,本来两个人的关系由于毕业分配的事,早生芥蒂,可现在,伊人就是不想分手了。
伊人还没有找到单位,韩金宽的信都是由父亲转交的,母亲知道伊人还跟韩金宽有来往,她很生气,就找人算了一卦,如何破解这段孽缘。
经过大仙的指导,伊人的母亲在伊人睡觉的时候,偷偷地剪下伊人的一撮头发,烧成灰,再放了伊人的一张小照片,包好藏在伊人的枕头下,每天半夜,向西方祷告
妹妹也在母亲身边吹风,“妈,你说我姐是不是傻呀,那个大黑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真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姐还送了他照片和笔记本,我都偷偷地拿出来了,我姐还不知道呢,嘻嘻。”
“你跟小韩谈了多长时间了?”父亲像是不经意地问。
“毕业前谈的,四个月左右。”
“当初,没想到分配问题?我是说,分到一块。”
“北京就一个名额,松江有两个,他不是想回北京吗,我就没阻拦他。”
“伊人,你说,我有什么本事把你弄到北京去?”
其实,建功厂在北京有办事处,伊人是有途径去北京工作,两个人是可以在一块的。可是,伊人的父亲通过跟韩金宽的接触,和女儿有谈话,觉得两个不合适,所以,根本不想让女儿去北京。
伊人接到韩金宽在山东寄来的第二封信,说他已山东上班,还说了一堆沮丧的话。
伊人就讨厌男生颓废和羸弱,一个男人难道要女人的肩膀来靠,不就是一个实习期吗?一年后就回北京工作了,你至于这样吗!
伊人没有回信,她认为,这又是韩金宽的计谋,让伊人反感,这样,伊人就会离开他了。果然,这以后,韩金宽还真不来信了。
这让伊人辗转反侧,回想起与韩金宽交往的日子,尤其那次预分配时,韩金宽在楼梯上说的话,似乎每个字都烙在了心里!让伊人痛苦和羞愧,那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伊人的心里,总是隐隐作痛。韩金宽不是开玩笑,他就是那么想的!
李丽娜说得对,韩金宽当然会这么想,全班同学都会这么想,伊人为什么选中了他?
两个人相处了这几个月,聪明的韩金宽当然了解伊人的性子,他在第二封信里,故意说了那些沮装的话,目的就是引起伊人的反感。
伊人有点心痛,自己大学里谈的恋爱都是这样,似乎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经不起一点点小挫折,她爱过的男生,真的爱过自己吗?
那个于义成,说是要等到毕业后,再考虑终身大事。可是,他早早就和赵美荣谈上了,自己这个大傻瓜,还相信他的鬼话,还傻傻地在等他!
这个韩金宽更是自私自利,自己跑回北京,还装作无辜,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好好爱自己,只是最后让全班同学刮目相看,他没有什么资本,但他却有北京这张王牌,让女孩倾慕。
还有那个所谓癫痫病的问题,到底他是有这个病,还是试探伊人,反正,伊人觉得都不重要了。
伊人将韩金宽送他的日记本,寄了回去。并且,故意写了一个有点男性化的假名子,署了名。
韩金宽再也没有寄来过信件,伊人不知道,那些信,早让父亲偷偷地扣了下来。
伊人却庆幸,韩金宽再没来纠缠,她怕自己再次犹豫,在学校,她就是举棋不定,反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