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不想走寻常路,直接从二楼破窗而出,宛如天神降落在打闹的两只面前,迎着骄阳周身仿佛笼罩在金光之下,雄姿威武气势非凡。 一獒一鹅被男人光芒万丈的气场震慑,停下了动作,花花从霹雳背上滑落,呆呆看着他。 魏珩冷冷扫向小獒:“还不过来?” 霹雳顿时像寻到了救星般分外激动,撒开四肢蹦蹦跳跳跑向魏珩。 主子,快帮我报仇,这只臭鹅实在可恨,打不过我就啄我,我屁股都快被它啄秃了。 霹雳那个委屈啊,围着魏珩转来转去,还用脑袋去拱他的大长腿。 魏珩不禁皱眉,低声呵斥:“稳重点,如此跳脱成何体统!” 体统是什么?能吃么? 它不要体统,只求报仇! 魏珩再走两步,居高临下望着只到他膝盖的矮小两脚鹅,眸中的冷意更深了。 “你是想被清蒸,油炸,还是做成一锅肉汤?不想活的话,就三选一!” 欺负他的宠物,分明就是自找死路,他何不成全这只胆大包天的鹅。 男人满身都是杀气,大鹅抖了抖翅膀,吓得往后直退,心里怕怕的。 蠢獒的主人怎么跟蠢獒不一样,长得真是吓人,高高壮壮,有点凶呢! “霹雳,花花,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别淘气了!” 悠扬的女声传了过来,很有辨识度,魏珩眯了眼,盯着白鹅的眼神更危险了。 一只母鹅竟然如何凶悍,欺负到猛獒头上,像什么样子。 显然,菀娘不是很走心的给大白取的名字,让魏珩理所当然的误解了。 喊声越来越近,菀娘跑过来,看到两只都在,先是惊喜接着俏脸发白,因为她看到了世子,赶紧屈膝降腰给主子请安:“奴婢见过世子爷!” 魏珩没有应她的礼,一双幽沉的眸情绪复杂地凝着她,淡声问道:“这是你的鹅?” 世子声音似乎有些不悦,菀娘心头猛跳,低眉顺目,极其顺从的回:“是,奴婢养来看家的。” “看家?”魏珩拉长了语调,发出一声凉凉的轻哼,“我怎么看不出它有看家的本领,逞凶斗狠倒是有一套。” 世子黑发玄衣立在那里,冷眼看她的模样,一身的狂傲煞气,菀娘突然感觉手脚发凉,低头瞪了瞪躲在她脚边,明显也被世子凶煞之气震住的调皮鬼。 没事瞎跑什么,冲撞了世子,咱俩都别想好过了。 菀娘硬着头皮,为大白鹅也为自己开脱:“这鹅养的时间不久,还未完全驯服,性子又活泼,闲不住,奴婢这就带回去,严加看管,绝不让它再出现在世子面前碍世子的眼。” 四两拨千斤,嘴皮子倒是溜的! 魏珩看着屈膝以后显得更加小巧的女子,也不跟她废话,开口就是质问:“你的鹅冒犯了我的獒,你说,该如何罚?” 罚? 菀娘眼露惊愕,觉得世子有些小题大做。 不就是一条狗和一只鹅闹着玩,多大的事,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动不动就要打罚。 想到自己前世被杖毙,也是世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菀娘心头再次涌上无法抑制的怨怼情绪,真想就这么冲上去将世子一顿好揍。 可菀娘理智尚存,最多只是想想,真要付诸行动是不敢的,她调整紊乱的心绪,稍稍提高了声音,也是在给自己壮胆:“世子有所不知,奴婢将这鹅和獒放在一起嬉戏打闹是有原因的。” “哦?”魏珩微挑眉头,定定望着菀娘头顶,要笑不笑,“你且说说是何缘故!” 他亲眼看到这鹅欺负到小獒头上,她又该如何澄清。 “其实,其实是,”菀娘脑袋瓜子拼命的转,忽而灵机一动,急切道,“花花这是在帮霹雳锻炼,让它全身都动起来,这样才能更快瘦下来。” 菀娘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 “这么说,我不仅不该罚它,还要奖赏它?” 魏珩几步走近菀娘,望着她垂首时露出的一抹脖颈,那么白那么嫩,让他再次生出想要掐断的冲动。 这种愚弄小儿的蠢话,她居然敢用来敷衍搪塞他,当他好脾气,不会拿她怎样是吧。 男人靠她太近,语气又极其危险,带给菀娘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可话已经说出,她也不可能再收回了,只能咬咬牙迎难而上。 “奴婢所言非虚,句句发自肺腑,还望世子明鉴。” 魏珩幽冷目光始终胶着在那片瓷白肌肤上,眸色渐沉,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 “菀娘,找到它们没?” 香巧的声音陡然响起,菀娘猛地抬头,魏珩速度更快的收回快要触碰到女子后颈的手。 香巧寻到院墙那头找了一圈,没发现两只的踪影,又马不停蹄返回这边跟菀娘汇合,气喘吁吁跑过来,满脸的焦急,却在看到菀娘身旁的世子时瞬间呆住,接着快速回过神施施然行礼:“奴婢香巧见过世子爷。” 在内院时半年都难见到世子一面,到了这里,仅仅一个月就碰上了,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魏珩扫了香巧一眼就收回视线,再次盯住面前的菀娘,听不出情绪的说:“你这心思倒也奇特,不过成效如何,尚属未知,这样吧,倘若霹雳称重过后,体重控制在八十斤内,就算你训獒有功,抵消这呆头鹅的冒犯之过。” 话语间,魏珩垂眸瞟过缩到菀娘身后,威风尽失显得乖巧又老实的大白鹅,从喉头哼出一声极冷的笑。 菀娘听这笑声就觉得遍体生寒,心跳紊乱地问:“若是体重没有控制妥当呢?” “那本世子今日的晚餐便是一锅鹅肉汤!” 一句话将菀娘和她脚边的花花顷刻间打入地狱,惶惶戚戚惨惨。 霹雳在旁边欢快的叫,嗷嗷,臭鹅,叫你欺负我,主人要为我报仇了! 香巧看这气氛着实诡异得吓人,稍微动一下都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冻住,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难受,她不得不说,于是勇敢抬起头望向世子:“爷,奴婢有事要禀告。” “说。”魏珩并不看她,只放话。 香巧期期艾艾:“府里,府里好像没有能将霹雳放上去称重的巨秤。” 不只是王府,全天下可能也找不到一家商铺有卖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菀娘扭头看向香巧,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姐姐,你这句话太救命了! 这笑容有多明媚多甜美,魏珩看着就有多碍眼,她对旁人倒是笑得极美,到他这里却总是唯唯诺诺,一板一眼。 “你们觉得本世子办不到?” 魏珩很少跟人较劲,一旦较上了,那就非得论个高低不可。 菀娘和香巧连忙惶恐的回:“奴婢不敢!”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世子总不可能真有那神通,嘴里念念就能变一个巨秤出来。 世子毕竟是凡胎肉身,确实没有那么大的神通,但他天资聪颖,足智多谋,脑子稍微打了个转就想到一个极好的办法,并下令让常远去寻他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