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斩断。

——剑灵破散，气海损害。

其实只要他往后在御剑飞行三步，就能走出枯骨门这一困境，但他一旦从枯骨门撤退，他的师尊就会真正地命丧黄泉，他不会放弃唯一拯救师尊的机会。

历长生倒在地上，他的手指汇不出一点灵气。

遍野的血液横洒雨水中，分不清是历长生的还是妖兽的，他跪在地上衣衫被雨水冲刷，手中的魔气萦绕在指尖，修长的手指按在发疼的胸膛。

暴雨模糊着前方的视线，雨水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历长生的眸光变得暗沉，幻城皮纸上的画卷定格在桃花间，他想要起身再次战斗，但身体早支撑不住他的思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妖兽从空中腾起，张开五爪抓着他的身体。

无力感再次从深处浮现。

他的眼睛堆满雨水，眼眶处刺激地发红。

谁知空中的黑气挡住这攻击，妖兽的爪子上的指甲被削断，黑水呛得它的喉咙卡着，嘴中嘤呀地传达着‘大人’的声音

前脚拂在地上，讨好舔着水滴。

——神兽临渊。

历长生的眼中闪过惊艳的情绪，黑水果高高的挂在临渊的身后上，他绝望的瞳孔出现莫大的希望。

“看来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婪，可恶的人类你还是来了。”黑水树上跳下一只人兽，它双目失明的看着历长生：“你又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我来过这里？”历长生拔出长剑，他站起身来，望向神兽背后的黑水果。

阴鸷清冷地声线传进神兽的耳朵，它的眼睛流出血水，爪子提在历长生的身上：“人类你竟然不是他。”

“我不是谁？”历长生挑着眉，嘴上带着寒颤。

“你的身上有着他的东西。”神兽的鼻子敏锐地嗅到腰间的蛇环，扬天诡异地笑着：“你的金丹有他的味道，他自以为偷出黄泉之镜就能高枕无忧，还不是命丧他人之手。”

妖兽的脚陷进黑水里：它已经被囚禁千年。

圣水原本是滋养千年的灵水，一夜之间变成化尸的黑水。

这是泄露天机的惩罚，黑水禁锢它的自由。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历长生立刻猜出对方的身份，预支未来的镜子就是从青宗门起头：“你说的是青仙宗主楚留牙？”

“为何后字名约留牙？你们人类还真是诡计多端，欺骗我上万年的光阴。”妖兽的笑容有点僵硬：“他是姓楚，可不唤留牙，单唤留年。”

历长生的耳朵竖起，与他猜想的没错。

“他当年靠着我的契约修为猛增，从最初的青丹修炼成金丹，甚至还登上宗主的位置。”妖兽的牙齿裂开：“人类我知道你想要黑水果，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把他的东西留在这里。”

金丹是他与楚留牙唯一的交集。

历长生在气运之海摸着的金丹，千年的修为都凝结在这一颗上，他的眸子垂在空中，望着黑果的方向，沉默良久开口道：“好。”

这一次他自愿挖取金丹。

历长生当机立断在神明的目光下，用长剑捅破自己的灵魂之海，他还没有开始挖取，意识几乎陷入昏厥，黑气萦绕在他的周围，扑腾地喊叫疼痛。

他一口血径直地吐在黑水里，虚弱地身子直接跌进污水里，扯着黏腻的污水，不肯停下手中的动作。

“当年他宁愿挖取别人的金丹，也不愿毁掉自己的修为，细数修真三千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怪人，你没有了金丹就跟废人没有区别，以你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横行修真界内。”神兽的眼睛第一次出现清明，它想看看面前这个执着的人类：“人类你究竟是为了谁？”

纵所周知黑水果是良好的药引，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历长生的五脏六腑被剑气灼伤，鹤唳涯上他的师尊也经历过这样的疼痛，他的目光陷进神兽空荡的眼眸：“一个对我而言，既爱又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