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青子走了出去，而情绪已经失控的学者仍旧倒地不起。很难说，云有什么感觉，他既不因为有一个顶礼膜拜的崇拜者高兴，也没有觉得这种状态影响了他们对于事件的调查觉得烦恼。

青子和谜语哥从他古井无波的威严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他可是古龙啊。

“青子，我们调查事件是为了什么呢？”云问。

谜语哥是为了弄清楚自己昔日的同事惨死的原因。他藐视以前的研究，也觉得自己投身的事业才是正路。谜语哥觉得书士队的精神固然可敬，也是被时代抛弃的尘埃。

偏偏这样的人遭到了谋杀，有什么谋杀他们的原因吗？难道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谜语哥抛弃的道路上果真有着不一样的东西，他有着自己的判断，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甚至希望杀死的人是他自己，因为能证明自己在逼近真理的道路更胜于甲乙。这是他的动机。

“调查这个的原因。”青子不假思索的说，“为了活下去。”

“我不知道下一个死者是不是我。但沉睡每晚会准时造访我，我不能死在这种不清不楚的东西上。我还没收拾姐姐一顿，还不如死在她手上。”

对自己投身事业的信仰，与亲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云没有这些东西，他曾经拥有的东西也不在这里。

天地不仁，是指天道对人的价值毫不关心，始终遵循着必然之理独自运行。

古龙即是天道，即是自然的化身，也不免受到大道的影响。他会淡忘自己的存在，冷漠自己的感情，觉得与世界再也融入不进去。

这是一种悲哀，更是一种诅咒，哪怕是荠花的影子也变得模糊起来。终有一天，云会变得无比强大，也会忘记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事实，会忘记作为人类的事实。会成为与那些自然的古龙没有什么区别的存在。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道心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云的身上。很多人不知道什么道心的本质，以为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天赋惊人。

这些都是道心，却只是道心的外在表现。真正的道心唯两字“无执”而已。修道之人当摒弃尘世之间的羁绊，踏上大道。

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杀X证道。恰恰相反，淡忘即可，遗忘就好，成为生命长河中微不足道的浪花，再无一点波澜。

云不想踏上大道，他不想忘记曾经的一切。连环杀人对他意味着锚点，用来标记他与尘世的锚点。若是连人命都不在乎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要以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存在，自己的ego作为赌注，与庞大的古龙意志以这起案件做上一场赌局，要胜天半子。

以前他读过小说里的血之哀算的了什么，他要以人类意志驾驭龙的躯体。

何况，这些人这么有意思。是的，在云能力还没消失的时候，他知道这些猎人是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