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艳说道:“你这种城里孩子懂什么?像我们乡下孩子,小时候没有零嘴儿,只能吃些山上的野山楂,乌饭子,六月泡,这覆盆子都算是我们的顶级零食了。你们幸福的城里孩子,不懂我们乡下孩子心里的苦。”
以琳也说道:“我们采的是什么?是情怀!情怀懂不懂?”姜小柏不以为然地说道:“懂懂懂,中老年人最喜欢讲情怀了,像我们少年人就不识愁滋味。”
以琳一把拎起姜小柏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冯丽艳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姜小柏,说道:“愿上帝保佑你的耳朵,阿门!”
姜小柏一边讨饶,一边说道:“女侠饶命,小的这就帮您采悬钩子,您快放手。”
以琳松了手,拿过冯丽艳手上的白色索尼数码相机,给阿义拍了几张照,又拍了几张覆盆子的特写。姜小柏的俊脸乱入镜头,得意地对以琳说道:“把我也拍进去。”
90后和80后还是不一样的,像以琳和冯丽艳就不爱拍照。也许是因为自卑,也可能是自我意识过剩,又或者是自我破碎。总之面对镜头总是很不自然,而90后就没这方面的困扰。
而姜小柏却像个好奇宝宝那样,看着自己的丑照傻乐,还让以琳把丑照留着。如果是以琳,早就把自己的丑照删得一干二净,绝不容许丑照外传。
冯丽艳也是如此,也许是不容许出错的教育制度,让两人变得完美主义。作为听话的好学生,这点对两人影响尤其大,而60后的蒋老也没拍照的问题,他面对镜头总是很坦然。
姜小柏抢过相机,对着以琳说道:“看镜头,我给你拍几张。”以琳一脸勉强的表情。姜小柏说道:“一个人对待相机的表情,就是他对待这个世界的心情。”
以琳听了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简直想给姜小柏鼓掌。冯丽艳也说道:“姜小白,可以嘛,一段时间不见,深刻了许多嘛,这话跟谁学的?”
姜小柏不服气地说道:“别叫我姜小白,怎么说我也是专科毕业的人。这话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它突然就自己出现在我的脑海了。再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晓得吧?”
冯丽艳说道:“这话说得实在有道理,一个人对待相机的表情确实就是对待这个世界的姿态。有人拍照拘谨,有人拍照茫然,有人面对不了自己,不能拍照。像你这样,温柔地被这个世界相待的人,倒是少有。”
姜小柏说道:“我发现吧,这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诉苦,就好像谁吃的苦多谁就赢了一样。”
冯丽艳瞪了姜小柏一眼,姜小柏立马说道:“我说的是我爸。”三人悬钩子摘得差不多了,以琳问道:“蒋老,哪里能摘到覆盆子啊?”
蒋老神秘一笑,说道:“跟我来!”三人一狗,屁颠屁颠地跟着蒋老下山,往山谷走去,待到了谷底,大伙发现这别有一片洞天。
谷底绿竹掩映,一大片覆盆子长得密密麻麻,很是肥壮。以琳惊奇地叫道:“天哪!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大的覆盆子呢!”
只见靠近小河边,一大片空地上,长的全是覆盆子树,那红红的覆盆子有小红李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