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不疑有他,继续道:
“这件事本来是一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大桉,但好像因为刘磐那厮畏罪自杀,他的同党刘琳也突然中风失忆,线索就此断掉,最终草草结桉。”
易阳暗暗皱眉,这些事我都知道,你能说些我不知道的?
“后来呢?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说话的是路鸣,他对这件事似乎十分的好奇。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三皇子殿下的幕僚,这段时间努力学习为政之道,也大致清楚礼部是老对头一党的人,现在听说礼部侍郎出事,自然是一百个上心。
王也轻笑一声,“当然不止于此,过了两天,礼科的给事中突然上报了一封奏折,文中列举了礼部左侍郎刘高湛的十条罪状,条条引经据典,言语间痛骂刘高湛为官不正,教子无方,贪污受贿等等行为。”
“言辞之犀利,条理之清晰,实属罕见。”
“皇上看了这封奏疏,当即大怒,不仅抄了礼部左侍郎刘高湛的家,还勒令礼部尚书程玉写治下不严的反省书,礼部这帮家伙,平日里总是拿皇室礼仪大做文章,多次因为皇上跟前朝的礼仪行为相悖而上书,这次皇上可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了!”
“没有找证据,直接就抄了家?”王逊好奇的看向王也,脸色惊奇,皇上办桉不需要证据?
王也大笑,低声说道:
“皇上办桉,向来不需要证据,不过这次刘磐的事情皇上显然也知晓一些,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这种话也就是易阳几人完全信得过,他才会这么说,涉及到圣上的事情,他向来守口如瓶。
易阳暗暗安心,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皇上那边多半也是知道礼部这些人暗中的勾当的,只是他懒得去管。
但这绝不意味着,皇上不会管,他就像是一个坐在台上的看客,笑吟吟的看着时手下百官的争斗,赚取乐子的同时,踢出那些进入淘汰区域的人。
这个环节或许需要一年,或许需要十年,但他显然是等得起的,他需要这些人相互之间分一个高低出来,选一个最聪明,办事效率最高,最听话的木偶。
易阳知道,刘磐的事情,皇上并不是为了那些被蹂躏被糟践的女人们昭雪,因为如果从这个目的出发,遭重的就绝不止刘高湛一个人。
单纯的只是因为,在这场淘汰赛中,礼部左侍郎走到了淘汰的区域,所以皇上乐得顺势给他一脚,出局吧。
思考到此处,易阳心中微微有些胆寒。
他在极力的说服自己,这只是自己对皇上的臆测,他儒雅平和,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皇上的种种作为,分明就是易阳所推测的那种人——玩弄帝王权术,玩弄众生的统治者。
这就意味着,这位开创大辰盛世的帝王,只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和阴谋家,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因为他草管人命,无数的人命在他看来,远不如御书房院子中的树木花草重要。
这简直令人细思恐极。
当然,这只是易阳带着阴谋的眼光去看待的结果。
实际上皇上也许并不是这样的人。
易阳安慰着自己。
而从这件事中也不难看出,之前礼部侍郎刘高湛主动前去明月楼的事件,恐怕是其上司将自己从淘汰边缘摘出来的举动。
因为这个明显讨不到好的巡查栽赃事件,明显就是在为难刘高湛,同时也是隐晦的告诉上面看戏的皇上:陛下快看,我早就看出这个人不对劲,一早就想着让他难堪,让他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