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的事一时之间没有下文。但是,前线的战事却也稳定了下来。南北两朝的军队在通州一线隔着一条窄窄的运河对峙起来。盛京城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人们不再惊慌失措。除了一些精壮的男人留在城墙之,其他妇女儿童和老弱病残者都回到了家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老百姓的日子也正常的过了起来。
过了一个月,去南朝请示的人回来了。北朝的官员如获至宝,走马灯似的一天来使团驻地好几回。卜逢时应接不暇,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北朝前来和谈的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却又不来。就这样来来回回,踢球扯皮。盛帝很是着急。一再催促众臣赶快和谈成功。
左右丞相位高权重,说了能算。可是这两个老滑头却推诿扯皮,谁也不肯担当。都知道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两头受气的差事。即使谈得再好,朝野下也会有非议。主战的人永远会骂他们是卖国贼。主和的人又会觉得他们妥协退让过多。退一万步说,即使现在能让南朝军队退回南朝去,只要拿不回三州失地,永远都不会有人满意。即使拿回了三州失地,总还是会有人得寸进尺,节外生枝。所以,北朝那些手握大权的人个个躲在后面。把一个礼部的右侍郎推在前面充当受气包。
只要和谈一日不出结果,南朝的军队就一日不会离开通州。北朝的朝廷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后,经过反复争论,决定由礼部牵头,从尚书到侍郎一应官员伙同鸿胪寺正卿副卿一同前去。大家都到谈判桌去打车轮战。就是熬也得要把何谈的事熬下来。
……
却说南朝副使回到殷都,把他们在北朝所经历的一切报告了朝廷。殷皇听说了卜逢时的所作所为,心里很高兴——作为他的使节能够不卑不亢,谈笑自如,喜笑怒骂,皆成传奇。将北朝的一干大臣玩于股掌之间,实在是给人长脸。
殷皇在夏目和羊旦等大臣的劝说下,同意重开和谈之局。栾士英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各方的压力之下也只好同意。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目前是和谈的最佳时机。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南朝期望。——在局部的战役之中,计谋、战术等等都能发挥一些作用。但是就整个战局来看,最终拼的还是实力。南朝不可能通过一两次战役的获胜就能灭掉北朝。如今的栾士英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了。等到北朝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全民皆兵之时,两国都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到那时南朝的国力也将会受到很大的损伤。这样的险他是不会冒的。
故而,在殷皇定下了和谈的基调之后,栾士英又给卜逢时写了一封内容详尽的信。
殷皇颁布了议和诏书。在诏书的结尾,写着由卜逢时“代朕议和,相机而断”的字样。卜逢时有了底,在谈判桌,故意狮子大张口。只要是战胜国能够强加在战败国身的屈辱条件和无理要求,他几乎都提了出来。北朝的和谈大臣气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什么割地、赔款,请罪,称臣,抚恤士卒,甚至连披麻戴孝举哀三月的话也在这里如法炮制提了出来。北朝的一帮大臣被他耍的团团转。
云乐公主听说以后气火冒三丈。她再一次来到卜逢时下榻之处。这一回,卜逢时在一间宽敞明亮十分豪华的厅堂里接见了她。
公主开口问道:“先生口口声声说为了黎明百姓,为了两国和平,诚心议和。难道这就是先生的诚意吗?”
卜逢时说:“公主可还记得卜某初来之时的情景?那时,卜某一片赤诚送公主北归。一心只求完成议和使命。北朝的权贵们是怎样对待卜某的?他们可有一点尊重卜某的意思?可有一点想要和谈的意思?卜某作为大国使节,北朝派了一个九品小吏来迎接,还把使团安排在了一个车马店中。这样的屈辱卜某也都接受了。如今在谈判桌,北朝的大臣们连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吗?何况卜某所提的也都是朝廷授权的。有哪一点出格?”
云乐公主板着脸说:“今日坐在云乐面前的,可还是当初那位义薄云天心怀天下高风亮节的使者大人?依云乐所知,先生不是那种气量狭小格调低下的人。先生耿耿介怀的乃是个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天下何辜?百姓何辜?却要遭此池鱼之殃?先生说您所提议的都是朝廷授权的。难道披麻戴孝举哀三月这样的话也是朝廷授权的?两国交战,互有死伤。从来也没有什么人提出过这样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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