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见状赶紧进谏,奈何蚩尤不听,只好想方设法尽量减少伤亡。
其实,蚩尤并非不爱惜士卒,而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有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在玄夜面前摆摆主帅的架式,好让他绝对服从自已。
面对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蚩尤终于清醒过来了,立马扯着粗嗓门命士卒后撤。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寒风渐起。
蚩尤觉得再这样攻下去只是白白消耗士卒的力气,甚至是性命,所以便决定不再攻,可天又未黑,打卡的时间未到,只好吩咐众人就地休息,等太阳落山了再回营寨吃饭睡觉。
这回,玄夜倒是没什么异议。当然,他不是磨洋工等下班时间,而是想以此诱敌军出城,因此便吩咐士卒放下手中的兵器,躺在草地睡觉,好迷惑城的敌人。
别说,城墙不少将士瞧见敌人如此懈怠,不禁蠢蠢欲动,向元帅请求出兵灭了他们。
榠槐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一看城下小股敌军的样子,就晓得是在跟自已玩诱敌之计,宽到耳朵边的大嘴巴一撇,浮出丝满含讥讽的冷笑,接着把脸一绷,命令将士坚守,不得出城,否则杀无赦。
见城敌军迟迟没有动静,玄夜便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跳了起来,举刀指着城门的榠槐大骂了起来。
榠槐压根就认不出玄夜来,一来他脸戴了面具,二来声音也变了,否则早就直呼其名,狠狠挖苦一番自已的手下败将了。
士卒们见副先锋官叫骂,也跟着大骂起来,一个个极尽辱骂之能事,说骂得有多难听,那就有多难听。
只有正先锋官蚩尤将军一声不吭,认为辱骂决不是战斗,却也不制止,似乎不愿破坏他们发泄的兴致,只是皮肤粗糙的脸浮出丝讥讽。也是,好歹也是个部落的首领,五虎将,岂屑于干这种事?
城的守军也不示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个个极尽辱骂之能事,而且声势压过了城下的敌人,毕竟人比他们多嘛。
榠槐一向喜欢把别人的辱骂当成自已的胜利,因为只有失败者才会骂人,故而他非但不恼火,反倒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可他的副手就没这份定力了,被骂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一副不把城下敌军赶尽杀绝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因此向主帅请战。
榠槐重重拍了下副手的猪脑袋,提醒他别中了敌人的诱兵之计,然后目光十分严厉地扫了眼面前的将士,下令死守,谁敢再提开门出战,立斩不饶。
骂了半天,也不见城敌军有何动静,士卒们便慢慢泄气了。
玄夜也不再骂了,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蚩尤瞥了眼一旁的副手,嘴角往微微一勾,露出丝嘲弄的笑,然后抬头看了看顺着远处山峰缓缓滑落的夕阳,朝士卒挥了挥手。
于是,大家便赶紧拿起兵器,耷拉着脑袋,跟着主帅往回走。
尽管垂头耷脑、拖拖拉拉、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但榠槐也不敢贸然出兵,生怕中了申豹鬼东西的奸计。
回到营寨,蚩尤没心情去向元帅禀报,料想他也猜到了。
然而,颇感意外的是,刑天和申豹居然亲自来到了先锋官的营帐里,见蚩尤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哈哈笑了起来。
蚩尤似乎觉得这笑声有些刺耳,就摆摆手,苦恼不已地说:“元帅,你就别笑了,要再笑,我可就要说你幸灾乐祸了。”
刑天走前,伸手拍拍蚩尤的肩膀,诙谐地说:“别恼哦,蚩尤将军,我和军师可是特意前来为你驱烦解闷的嘞。”
申豹笑了笑,说道:“这仗打得很憋闷,我和元帅都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