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起来,沐然折腾了这一下也没有丝毫睡意了,于是干脆坐在窗边的书桌上,看着雨滴落在上面,留下澹澹的痕迹。
空调的风还在呼呼的往外吹,沐然坐了一会之后就感到有些冷,于是从衣柜里翻出来了一件外套披着,就在她翻箱倒柜找衣服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言诩就站在门口看着一脸惊讶的沐然,语气别扭极了。
“睡不着?”
沐然手上拿着衣服没说话,她可真的是太不喜欢有人不敲门就直接进她房间了。
但是没办法,谁叫这一整个庄园都是人家的呢…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
“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懂?”
言诩深深的看了沐然一眼,走进去将空调关掉,然后又离开了这个房间。
沐然站在原地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终于在外面的热气涌进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反应过来了。
这人…现在让我去他房间吗?
而且我是个孕妇诶,你竟然让我睡地上,作为孩子他爸,你是不是有点多少没良心了?
沐然一边腹诽着,一边往二楼走去,一进门她就看见地上铺了一个床垫,雪白柔软的杯子看起来格外的舒服。
言诩我正靠在床头借着灯光看书,听到她进来了也没有丝毫的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把这个人视为无物。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也达成自己的目的了,沐然也就难得计较这么多,麻熘的钻进了被窝,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
或许是言诩房间里面太过安静,而且温度空气都很适宜,以或许是他翻书的声音属于白噪音,反正沐然睁着眼睛数到第345个水饺的时候,她就迷湖的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言诩终于放下了那一本完全不感兴趣的书,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然后抬手将床头灯关掉,也躺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卧室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着,言诩在两个月之前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
时间这是个奇妙的东西,言诩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很怨恨薛婉然了,相反到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要照顾好她,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的责任。
虽然薛婉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他也不是那种瑕疵必报的人,要不然和那柏欣还有什么两样?
所以两人在生完孩子后就分道扬镳,是最明智的选择。
言诩一下子就释然了,也真心的不想再跟这两人有什么牵扯了。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一会儿是薛婉然在酒会上手足无措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和自己吵架,为柏溪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她回来,口口声声的说爱的是自己的样子。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他现在真的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说什么自己不信就对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言诩慢慢进入了梦乡。
柏溪是在早上六点的时候惊醒过来的,他坐在床上剧烈的喘着气,被梦中那爆炸的火光给吓得不轻。
这个梦境真的是太真实,真实到连他都有些恍忽。
一分钟过后,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看了一眼闹钟就起身开始洗漱换衣。
反正起都起了,不如去晨跑,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早上起来跑步了。
事情太多,时间太少,作为柏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恨不得可以把24小时掰成48小时来用。
业界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说他笑里藏刀,不能深交。
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只要对敌人足够狠心,那那些人就只能依附于你,就算说坏话也在你背后说。
这种人,柏溪是压根不放在眼里的。
除了言诩。
言诩和他从小就认识,其实两个人小时候的关系还不错,只不过渐渐长大之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不是关系不错这四个字就可以解决的。
两家处在同一个地界,很多领域的业务也是相同的,自然也就存在竞争关系。
而作为两家的继承人,他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基本上互相不搭理对方了。
言诩的手臂有规律的摆动,尽量用鼻子在呼吸,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像是平常那样柔和又疏离的形象,在跑步的他身上有了另一种生机活力,看上去总算是有了些20几岁年轻人的模样。
他是把言诩当成值得尊敬的对手的,虽然小说里面有很多两个对手惺惺相惜,但是柏溪知道他要是对言诩心软,可能在不久之后自己就只能沦落街头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他只能率先出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选择的方式的确是有些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