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刚刚睡醒,还有些犯迷糊。小的这就去。”
通天,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秦风心中巨石落地,一路小跑着回到厨房之中。
一进厨房门便听到火童子,不耐烦道:“怎么去这么久?”
秦风毫不示弱地回怼道:“老爷和我说了些话。”
“什么话?”
“想知道,自己问老爷去。”
火童子怒目相向,却见水童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仅仅一眼便让他不寒而栗,暗骂一声后,也只好继续低头炒菜。
...
秦风饶有兴致地看着夜空,果真如通天所说,星辰满天,皓月当空,伴着山间徐徐而来的阵阵清风,当是人间好时节。
通天一口酒,一口菜吃得不亦乐乎,可一旁的三人,却显得极为拘束。
一向不喜繁文缛节的通天,自然是极为不满,亲自取来三只酒碗,一人一个放在跟前,板起脸佯怒道:“再这般作小女子姿态,可莫怪我将你们一个个,都踢到门外去。”
多宝道人率先端起酒碗:“多谢师尊!”言罢便一饮而尽,秦风紧随其后。
顷刻间就剩下,火童子仍盯着那碗清酒,在心中计较着得失。
通天苦笑一声,也不好当场发怒,只能举杯道:“再来。”
秦风也来了兴致,刚要起身倒酒,可却看到不知何时,元始道人出现在了通天的身后。
早已察觉的通天,头也不回地笑道:“师兄不请自来,可是馋我这杯中酒了?”
元始面无表情地坐到,空闲着的一张石凳之上,道:“师弟说我不请自来,却是妄语了。师弟不是早些时候请我来此,坐而论道了么?”
通天起身,变戏法般又取出一个酒碗,放到元始身前,边斟酒边笑道:“师兄何出此言?”
元始冷笑一声,伸出食指指向多宝道人,问道:“师弟收下这妖孽做徒弟,难道不是要与我争上一争,辩上一辩?”
通天倒满酒,随即缓缓坐下:“果然还是师兄悟性高些。”
元始冷哼一声,道:“若论悟性二字,这天上人间,谁能比师弟强些?师尊在时可是没少守着,我们三人师兄弟亲口夸你!”
“师尊他老人家,只是...”
元始打断道:“妄议师尊,是为不敬!”
通天急忙收声,指尖不断地沿着酒碗划动着,元始亦是如此,相对无言一时间尴尬至极,秦风三人早已识趣地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旁。
良久后,元始方才徐徐道:“师弟不如说说,为何收下这名作恶多端的妖孽!”
通天,抬头直视元始双眸,回道:“师兄说他作恶多端,可是亲眼所见?”
元始气极反笑:“不用亲眼所见,我便可以看到它那满身戾气!”
“就算他作恶多端,可并非故意为之,其罪真的当诛?”
“你我二人修为,当早已明了,人心难测四字。便是我等修为通天,又怎么能真的看穿人心,知人所思所想?师弟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师兄可是要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我一生所杀之人,从未杀错!”
通天一愣,随即咬牙道:“纵然师兄以前未曾杀错,可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杀错?”
元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回道:“能!”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一旁的秦风不由侧目,如此心性怪不得修为到了如此境界,自愧不如矣。
通天却是大笑着起身,续道:“师兄,师弟我争不过你。”
“既然如此,那便将这妖孽交与我手!”
多宝道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直到通天侧身挡在他的面前,方才强行压下心中恐惧,重新低头站于原地纹丝不动。
“师弟这是何意?”
通天深吸一口气,回道:“师兄可还记得,有教无类这句话!”
“当然记得。”
赵公明一把拉过身后的多宝道人,问道:“那此等妖孽,可能教化?”
“已然快要入魔,教与不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通天躬身拜道:“可师弟想要试上一试!”
元始起身走至通天身前,缓缓道:“师弟以你资质,潜心修道未尝不可,迈入师尊都未曾到达的那一步,又何必为此琐事烦心?”
“师兄,我心中已有所执,不悟不破此生修为,怕是再难精进。”
“莫非是早些时候,我收了你的诛仙剑阵所致?”
“非也,只是我不懂师兄所说的正邪之分,苍生大义仅此而已!”
元始长叹一声,便要拂袖离去,可刚要走出院门,竟又折返而回,问道:“可是当师兄的,让你觉得心中不自在了?”
通天拱手道:“我等三人,自幼在师尊座下修道,虽千年间多有争执,可均是为了大道,未曾真的心生间隙,这么多年来在我心中,从未曾对师兄有任何不满!”
“那又何至如此?”
“师弟只为,勘破缥缈大道,重获真自在!仅此而已。”
元始长叹一声,重新回身离开,走至门前略微一顿,淡淡道:“既然如此,以免昆仑蒙羞,师弟你就下山去吧。”
通天眼角含泪,恭敬拜道:“谢师兄成全!”
元始大袖一挥,只见三枚石剑飞出,向赵公明而来。
通天大手一招,将三枚石剑握于手中,怔怔无语。
良久后方才转身,看着秦风三人,淡淡道:“收拾行囊,明日下山!”
“诺!”
通天仰头望天,淡淡道:“自今日起,我要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