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连忙向朱载坖解释相关的情况,南京作为大明的留都,情况比之京师更加复杂,除了京师有的勋臣、皇庄之外,南京还有大量的寺院庄田,而且南京的这帮勋臣比之京师的勋臣更加不好对付,他们自认为自己都是太祖从龙立国的功臣,占点田产算什么。
何况在南京,他们自认为自己树大根深,在这金陵城经营了百余年,再加上南京又是天高皇帝远,他们根本不把张居正这个督师当回事,毕竟在他们看来,张居正不过是过路的阁老,而他们才是与国同休的勋臣。
朱载坖听了之后笑着问道:“是哪家勋臣这么硬气?魏国公吧。”
刘忠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朱载坖一猜就知道是徐鹏举这个草包,干别的事徐鹏举不一定管用,但是干这种蠢事,徐鹏举比谁都起劲,朱载坖不由说道:“中山王怎么有这等子孙!”
眼下徐鹏举的小叔徐天赐已经去世,也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再加上之前被朱载坖解除了南京守备的职务,他和恭顺侯吴继爵之间矛盾颇深,徐鹏杰公开辱骂恭顺侯吴继爵是降虏之后,搞得吴继爵极为不满,虽然吴家确实是蒙古人,但是一直对大明忠心耿耿,也颇受历代皇帝的信任,徐鹏举这么搞,属实是有些草包了。
之前为什么朱载坖会把徐鹏举的南京守备给免了,除了对他不信任之外,他干的那些烂事也是朱载坖实在无法容忍他的原因,现在朱载坖驾临南京,就是为了给张居正等人撑腰,朱载坖倒要看看,谁敢现在跳出来反对新政。
和刘忠谈完之后,朱载坖就在南京宫城之内查看,虽然南京宫城也一直有人维护,但是比之京师,还是显得冷清了许多。朱载坖当夜用膳之后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载坖起床洗漱之后,开始召见阁臣了,朱载坖还是选择在文华殿办公,朱载坖将高拱、张居正、陈以勤都叫来,首先就是听取张居正在东南推行新政的情况。
随着苏松新政取得成功,朱载坖要求在整个东南,尤其是浙直推行新政,张居正也坚决地贯彻上谕,在浙直推行新政,总的来说,南直隶北部的州府,新政推行还算顺利,但是南京等处的新政推进就没有那么顺利,勋臣等以各种理由抵制新政,对抗朝廷清丈田亩,尤其实在南京、凤阳两府最为突出。
因为勋臣们的土地多集中在南京和凤阳两处,浙江的清丈田亩也还是相对比较顺利的,有了苏松的榜样,士绅们不敢明着对抗官府,但是暗地里的对抗还是少不了的,据浙江巡抚王崇古奏报,浙江的清丈田亩也不是很顺利,士绅们和小吏勾结,拖延推诿,或者虚报数字,致使朝廷始终无法确定杭州、绍兴等府的土地情况。
朱载坖知道,新政的推行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的,士绅们不甘心丧失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就此罢休的,朱载坖问道:“难道浙江比苏松还难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