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放到薛森的额头上。
过了一会,中年男人思索起来,这貌似也没病啊。
这时候,那个枯槁的老人也走了进来。
“杨将军,他还是不愿意吃吗?”
被叫做杨将军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往旁边挪了挪,让老人走到薛森附近。
“他好像不记得我了,我没查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您说他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中年男人对这老人的称呼让薛森知道,这老人要么地位很高,要么辈分很高。
“有这个可能。既然你查过了他身体没什么大碍,那老头我就回去休息了。记得让他吃药。”
老人那双无神的双目从薛森身上移开,他重新走了出去。
杨将军皱着眉头,他低头盯着薛森。
薛森一阵头皮发麻,怕他直接把绿黑绿黑的玩意塞自己嘴里。
“唉~我那可怜的兄长。”
杨将军突然叹了口气,有些严肃的脸上突然变得伤感惆怅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用酝酿,从疑惑变成三分悲伤三分隐忍四分坚毅。
杨将军重新坐了下来。
他开口说起了往事,声音里还带着些嘶哑。
“唉,你爹死得早,你娘为了养你们长大劳累成疾,也离你们而去了。”
“我答应兄长要照顾好嫂嫂与你们的,奈何嫂嫂就是犟脾气,我给她钱都不愿意要,说什么无功无受禄。”
“她哪里知道我与你爹的交情,不是他当初在战场上帮我挡了一刀,哪有现在的杨将军。”
“我大半生都不觉得有愧于谁,只有你爹,是我这辈子最愧对的人。”
“当初要是我跪下来求你娘收下那钱,何至于当我出征回去,只剩下你兄妹两。”
“我怕死啊,我怕死后无法面对兄长。”
“你也是倔脾气,让你好好在平静河谷安心度日便可,可你就要来参加远征军。”
“唉,你来就来吧,冲前面作甚,自己那点斤两颠不清咋滴,我当时见你昏倒在地时,我差点就自刎当场了。”
“要是你死了,我可就愧对我兄长两次了,我还有什么脸苟活于世间。让人知晓,堂堂杨大将军却保不全一家三口,当世笑话尔。”
“你没死,我也没死成,可你连一声叔叔都不愿意喊我。”
杨大志说着说着就开始擦起眼泪,情绪过度异常丝滑,怎么也不像演的。
“叔?”
薛森看这刚硬的汉子说流泪就泪流,觉得对方也怪可怜的,要不答应喊他一声?看对方年纪,自己应该吃不了亏。
杨将军粗糙的手,粗糙地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你说什么?能大声点不?”
他看向薛森。
“叔?”
薛森这次声音大了些。
“诶。”
他哭丧的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伸出大手拍了拍薛森的肩膀。
“你小子终于舍得开口喊我叔了。你这倔脾气,说什么军营是军营,要有规矩。”
“既然喊叔了,那就听叔的话,把这药给吃了。”
“乖,吃了明天你病就好了。”
杨大志笑眯眯,拿起放在木板上的绿黑绿黑的药。
他,他,他家传手艺是变脸吗?为什么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一瞬间变成了笑脸。
薛森目瞪口呆。
然后就被杨大志用碗扣到脸上。
要遭~
薛森脸色通红,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力量,他发现自己无法挣脱这大手。
该死的狗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