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6 夜羽只身闯虎穴 青锋仗剑游龙潭(2 / 2)人间天色首页

陈雨晚便随他去了包间,也不多废话,直说要找尾火虎。

“您来得巧,我这就去通报!”

酒保说完出去,陈雨晚于沙发上静坐片刻,尾火虎就到了。

尾火虎进门笑道:“哈哈,夜羽兄弟近来可好?我听说你在东城正风风火火呢!”

“嗨!别听他们瞎说,”陈雨晚摆手道,“我有要紧事问你,角斗场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事,冒昧问一句,是谁要去?”

陈雨晚满脸肃穆地直视着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尾火虎点点头,说:“既然是足下将要前往,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角斗场本是古王斗兽所用,本已废弃许久,自先帝重新启用后,成为当今最为惨烈的竞赛场。”

陈雨晚十指交叉,遮在口前,又问:“后天的会试,你觉得我去如何?”

尾火虎却一笑,故作神秘道:“如果是足下,我觉得此行倒是好事一桩。”

“此话怎讲?”

“这角斗场中唯一的规则就是——活下来。”

“那还真是便宜了我,哈哈!”

陈雨晚大笑,往桌上砸了一锭银钱。

尾火虎将银锭收起,却又从文件包里掏来一本参赛者名册,递到陈雨晚近前,笑着说:“这个价钱,值这个。”

陈雨晚拾起一看,马上也起了笑意,说:“尾火虎果然神通广大,莫非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尾火虎笑道:“关乎性命与前程的事,自然有大把人愿意花钱,哈哈!”

两人再客套几句,陈雨晚便起身离去,赶回基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陈雨晚就坐着去角斗场的线车,为了保存体力,于客栈住下后再没出去过。一日无话,直说会试当天。

不知是不是因为煞气太重,这角斗场周围几里都无人居住,远远看去就是一处矗立于荒土之上的遗迹。

辰时,应试的人打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于各个入口排着长队,静等着开门。

说来也巧,陈雨晚竟看见那队哥哥弟弟和师爷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是这边的。

前面不知是谁似乎在给家人留言:“等这次通过,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正站在陈雨晚前面的男人讥讽道:“哼,会试过了有什么用?殿试不登榜什么都不是!”

陈雨晚见他这般口气,便将其打量一番,此人一身浪人装扮,晒得一身太阳黑,侧脸上带着条疤,粗硬的头发在后头扎着,挎着把长刀。

陈雨晚向其问道:“前辈,这么说来,您对这门子事很清楚?”

那人回头打量陈雨晚,说:“我会试过了三次,也没得个一官半职,真以为练武的这么稀罕?”

陈雨晚顺着那人的话说:“嗨,是啊!咱们不比文职科举,混个秀才就够吃了。”

见那人没言语,陈雨晚追问道:“前辈,这儿是怎么个规矩,怎么个试法啊?”

那人又回头看了看,说:“哼,这鬼地方每次都不一样,谁知道今天搞什么幺蛾子!”

正说着,前边入口门缓缓开了,人群开始往场馆里面涌。

越到近前,陈雨晚越觉不对,这入口之后却是往地下延伸。

这条狭长地道,风格十分古旧昏暗,却无尘无土,还泛着潮湿的味道,似乎不久前才泼水净洗过,墙上有火灯在燃着,给人们凝重的脸上映出了红光。

“怎么回事?开门啊!”

最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看来又是一道紧锁的门。

有人发着牢骚,有人破口大骂,有人不动声色。

广播声音响起:“注意,注意,下面播送第一场考试规则,坚持十八分钟即为通过,考试现在正式开始。”

“什么?坚持什么?”

“喂,说清楚啊!什么狗屁规则?”

……

轰隆一声,入口的闸门落下。退路一被封死,这地道里立刻乱了套,无论什么山野剑客、沙场屠夫,还是哪里黑城匪盗、番镇霸王,一时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开水里的丸子。

陈雨晚见前面的已经男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扶在刀上,他心里有了数,偷偷伏低身子,趁乱溜到了角落。

不知谁动了第一手,地道里顿时喊杀震天,血肉横飞,分不得东南,找不见西北,人是不要钱的草垛,命是地上扔的烂果。

真可谓是你敢杀他就敢死,在场都是欠命债的,就来碰碰谁的命硬,比比谁的手黑。

陈雨晚在拐角处靠墙观瞧,还好早早远离了那个浪人。果不其然,混战刚一开始,那人回手就是一刀,若不是自己溜得早,恐怕已经成刀下鬼了。

陈雨晚在这里躲着,一开始还勉强,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随着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他很不幸被发现了。

前边逼过来三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身鲜血。

看来团队合作在这里还真吃香,毕竟不知这些人的底细,陈雨晚心里也没底,如何以一敌三,且看阴损战法。

“诸位,诸位!慢些动手,我带了许多银钱来,饶我一条性命。”

陈雨晚安抚道,同时指指自己的腰包。

那人却不吃这套,说:“少废话,杀了你钱也是我的!看刀!”

陈雨晚又说:“本人在外面有的是钱,身上能带多少?我是富二代,等出去以后我带你们去钱庄!”

“少废话!把我们当傻子?”那人扭头对同伙道,“弄他!”

那几人眼看包围过来,陈雨晚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块小金锭,往前一扔。

那前面的两个贼人抢着要捡,陈雨晚说:“别急,别急,都有份!”

随后他又扔一大块银锭,再扔一把碎银。那几人正抢得欢喜之时,陈雨晚却突然撒了一把爆炎弹,他们却没反应过来,还伸手去抓,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正冒着火星。

一阵雷霆火焰在地道里震响,马上又一颗爆烟弹砸下,他趁乱一刀接一刀结果了那三个贼人。

陈雨晚松了一口气,又仔细把地上的钱全都捡起来。

他四下看了看,这边似乎已经决出了胜负,便往关口方向去。

这边激战正酣,大概两人脱颖而出,这边立着一位青衣剑客,头戴斗笠遮盖面纱,提着一柄锋芒烁烁的宝剑,身旁躺倒的都是人,却皆还活着,只是刀剑枪盾等碎了一地。此时青衣剑客还正与人斗着,也皆是只攻人兵器,不伤人性命。

反观另一边完全不同,那边是一残暴力士,身长有两米开外,钢筋铁骨泛着煞气,真如半截黑塔,手中精钢打造长柄大板斧,削起人来筋骨俱碎。

先前遇见那浪人正与他周旋着,真似螳臂当车,一刀猛砍下竟不伤分毫,只得左右闪躲,眼看得了机会,往其肋下闪过,哪曾想力士挥肘过来就给他顶得撞到墙上。

那人只感筋骨酥软,深知这力量遥不可及,吐一口鲜血,重整架势,提刀再战。

数合下来,奈何实在不敌,乱了气息,丢了架势,无路可逃。眼看那铁斧横腰砍来,立刀去挡,却连人带刀被砸上了墙,刀崩断,人稀烂,何等惨状。

陈雨晚看了看,去到剑客那边。

他对那剑客说:“我观君只断剑却不伤人,实在是清流一股。”

“斩人对精进剑术毫无用处。”剑客说罢,示意陈雨晚拔刀比试。

陈雨晚说:“我并无战意,只是觉得那边有些血腥,想在这边蹲一会。”

剑客说:“于此地哪有不战之理?快快出刀,看剑!”

一道青锋极速斩来,却只破开一团黑羽。

他缓缓收了架势,静静道:“你就是夜羽的末裔。”

陈雨晚用绳镖钉在棚顶,蹬着墙,斜挂在上面,道:“正是。”

此时力士已经闲下来,朝这边叫道:“谁家的小儿!快快领死!”

青衣剑客却冷哼一声,道:“屠户一般的人,何来资格与剑侠相争?”

“狂妄至极!待我劈了你下酒!”力士暴怒,摆斧冲来,轰然如索命的铁犀。

剑客却不急,蔑道:“呵,畜牲一般的东西,既要送命我也不拦你。”

这边剑客一袭青绿衣,那边力士铁斧猛撼地。这剑客头戴斗笠全遮脸,那力士半裸钢身凝铁拳。剑客风华正茂身形逸,宝剑不染凡尘血。力士不辨年岁锻铁壁,巨斧横扫人间埃。二人即将相与战,那厢鸣金止斗争。

十八分钟时限已至,二人正于垓下欲斗未斗,剑客虽无碍,力士却不甘罢手,挥斧仍要斩。

剑客却丝毫不动,眼看一击将要着头,一只血肉魔眼凭空瞪在力士面前,他顿感浑身战栗,巨斧脱手坠地,震得陈雨晚脚底发麻。

这却不是剑客的法力,而是角斗场的法则,再不听规矩也要受此管教。

一看之下便知差距深远,如若正面对战,无论青衣剑客还是铁斧力士,陈雨晚定然绝无胜算。

那铁斧力士强横无比,外防极强,刀枪不入,所谓一力降十会,弱小之人见了那横扫千军的气魄,自然溃散。陈雨晚深知现在的自己想伤他断不可能,如若狭路相逢只能走为上计。

那剑客手中的青锋,剑速之快,锋芒之盛,根本防无可防,如若动了杀意,将人同兵刃一齐斩断也并非难事。陈雨晚目测此人身法与剑速,就算是夜羽全速,都未必能逃得了。

此时广播再次响起:“恭喜诸位通过预赛,马上将开始我们的决赛,请各位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哈哈哈哈!”

广播里那人突然疯疯癫癫地笑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娘的……”

铁斧力士骂骂咧咧拾起斧子,慢慢站直了身子,一口接一口喘粗气,看来那血肉魔眼的幻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此间只剩下三人,依名册上所记,这力士看来就是铁血门的铁斧。而那戴着斗笠的青衣剑客,却不知是何方神圣,那上面并未收录此号人物。

沉默中,那剑客却突然说:“新的夜羽,跟我合作吧。”

这话给陈雨晚弄了个不明不白,在这里自己实在算不上什么东西,他便问:“为什么选我?”

剑客却无视了陈雨晚的问题,只说:“叫我青锋,走了。”

说罢,那出口的闸门竟如受他声控一般,正巧缓缓开了。陈雨晚便跟随他一同出了地道,终于来在角斗场垓中。

抬头见了天,各路人马都从门里出来,这数十道门出来的都是前战的胜者。陈雨晚暗暗将在场人与名册匹配,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惊得腿脚发软。

当中一位一袭白衣,不是别人,正是雪岭门主。

对面又是一人,道人模样,身着紫袍,正是巴雷山紫荆天师。

再往旁看,又有一人,身矮形萎,不人不鬼,正是猛鬼派起尸鬼。

光是有名有姓的英雄就不知多少,其他的陈雨晚也都记不得了。

他见那边哥哥弟弟和师爷还在,这样看来那一队也不是等闲之辈。

自称青锋的剑客回头对铁斧说:“怎么,还想打吗?”

铁斧盯了他一会,才说:“算你走运!”说罢他提起斧子,朝另一头去了。

片刻宁静,雄伟壮阔的角斗场内,广播再次响起:“诸君!决赛正式开始,尽情厮杀吧!”

众人拔剑出刀,这一场死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