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没有吱声，柳宸旭逐渐烦躁，不耐道：“你不会狗胆包天，送去城外戎卢人手里了吧？”

长史仍然沉默。

柳宸旭心中猜想得到证实，气到失语。他只留下一句“对他用刑”就大步流星离开。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柳宸旭乘一马独自出城探查。他行至营前，为了躲避视线，他先将马捆在树下。

戎卢军营分多类，供居住的，关押俘虏的，储备军粮的。柳宸旭观察到有一营帐较其他帐篷，看守的人较多，心想其应该就是粮营。

柳宸旭转身去找关押俘虏的地方，终于找到一个略显简陋的帐房。

等他进入帐内才发现帐内关押着许多俘虏，皆是蓬头垢面，颜色枯槁。奇怪的是，俘虏都没有睡觉，看到突然出现的柳宸旭，满眼防备。柳宸旭顾不上其他，四处寻找梁玉眉的身影。

“她已经离开了。”一老妪佝偻着身子喊住柳宸旭，“戎卢人守夜宽松，那位姑娘夜半走的。”

柳宸旭看向众人，“夜半？”

现在已将近卯时，梁玉眉没有回城，便只能深入雪山。可她从未来过荆州，又怎么识得路？

人群中又想起一道妇女的声音，“那姑娘带走了我们这儿最后的孩子，希望他们二人平安。”旁人也附和。

柳宸旭看到他们看淡生死的绝望模样，不忍地低声道：“抱歉，我现在还救不了你们，你们且等等。”

俘虏们皆鼻头酸涩，谁都能想到，戎卢人会将梁玉眉逃跑的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但还是假装随意摆摆手。

“我们也活得够够的了，你们别太自责。”

子时，梁玉眉等到看守的士兵精力疲惫，用随身的迷烟熏晕士兵。

当她询问俘虏们和她一起逃，俘虏们拒绝了。

一妇女牵出四五岁幼童走出人群，“带上他吧，人越少，你们逃脱才越可能成功。”

梁玉眉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离开。她去马场牵马，看守的士兵正打着盹。

马用鼻息喷气，当梁玉眉靠近，还会烦躁地踢蹄。她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牵出马。银素城内有长史的人，长史想要她手中的御鬼珠，那她偏偏不让她得逞。

想到太守和一帮流民还在雪山中，梁玉眉抱起男孩，策马而去。

柳宸旭刚出营帐，昏迷的士兵就醒过来。

“你是谁！”戎卢士兵看到柳宸旭怒不可遏，提起大刀砍向他。柳宸旭抽出长剑抵挡，刀剑碰撞发出尖锐鸣声。

动静引来其他戎卢人，解决完面前的人。柳宸旭跑向他的马，翻身上马，不能将戎卢引到银素城，所以他夹紧马腹，亦向雪山驶去。

身后的戎卢人对他狂追不舍，戎卢首领亲自领一支队伍。拿着马鞭抽向马儿，马发出凄厉萧萧声，撒开四蹄飞奔。

首领阴着脸，柳宸旭居然敢只身夜闯他营，梁玉眉也被救走了。他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

柳宸旭开始对长史用刑，檀昱和江意这才知道此事。将近辰时，天开始亮堂，江意急忙去找朝莲，朝莲也已经醒来。

朝莲一下子站起身，少见的阴厉，“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