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四章 事出意外.祸在轩辕.近来无限伤心事.只是相逢又无言(1 / 2)英雄吁天录首页

袁承天见到这海查布的行辕大营,只见帐篷外有许多巡兵,本来杭州将军让他栖身在杭州栖霞山北麓的兵营,可是海查布却是不肯,他心中以为这是要他杭州将军巴颜卫护,反而显得懦弱无能,所以不肯相就,只在这边暂扎行辕,不愿与其多所交际,又况且那丐帮昔年与这杭州将军有嫌隙,所以都不将就,也不对付。陈元龙便谏言这海查布不去杭州将军所在的军营,两下便从此有了芥蒂!

袁承天隐身在一株槐树之后,伺机行事,只是见这行辕中的清兵来回穿梭,似乎无机可乘,更有丐帮弟子执棒巡视,人人神情透着谨慎。看来自袁承天取走那陈宜中之首,便人人自危,心想此人武功超绝,如果要这额驸海查布之性命,料非难事,所以便加紧巡视,这是丐帮执法长老陈元龙所下的命令,因为他知道摄政王折节下交一是为了得到丐帮的力量,对抗皇帝大内的高手还有血滴子,二来更是要他们效力剿灭袁门,因为放眼天下也只有丐帮势力相当,天下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三十万之众,势力甚是庞大,而袁门近年来在袁承天重归袁门,事业中兴,弟子也不下几十万之众,遍布天下各州府县道,朝廷想要缉拿归案易非易事,只有让他们同道相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也是摄政王不吝重金聘请丐帮和天下各门各派武林人士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以恶止恶,以杀止杀是为上上策,最不济也要孤注一掷,否则这些江湖帮派会阻扰自己的宏图大业!

行辕大帐海查布面对钟神秀呵呵笑道:“钟掌门你背后这柄轩辕神剑我怎么看的眼熟?莫不如袁承天那小子相送?”钟神秀对他轻佻无理地说话不由理会。海查布见她不睬自己,知道她心中定是怪自己言语无状,心想:你落入我手,生杀予夺皆在我,不怕你不就范!”他转身走来,将她背后长剑取在手,只觉入手沉重,而且隐隐有龙啸之吟,而且隐隐有无形的杀气,让人心中一寒,这柄轩辕神剑果然与众不同,透着一股斩妖杀魔的气息。钟神秀只有眼睁睁看他拿去,因为她此时穴道犹被制住,不得动弹,只有任人摆布。其实这也只是陈元龙的点穴手法,至于海查布也就罢了,他那有这样高深的点穴手法?

海查布将这轩辕神剑又看视了一会,然后入鞘放于一旁,又斜睨了一眼钟神秀,不由桀桀笑道:“钟掌门你非但武功不俗,人也长得这样好看,先前我倒不觉得,而今所谓灯下观美人,果然不同凡响!天下越女颜色胜于天下,先前我来江南还不大相信,现在我是实在相信了,倒是我少所见,多所怪!江南水乡温柔之地,少女都是肌肤胜雪,昳丽非常,又兼吴软语让人听了极是受用!唉,只可惜我还要回京,否则真想在此终老一生,也不为憾事!”他说这话倒不是虚情假义,确有此想法。

钟神秀笑道:“海查布做下不智之事,杀了这杭州分舵舵陈宜中,更兼将他首级挂于旗杆示众,这样你不怕惹恼那袁承天?他可是袁门少主,见手下身死之惨决不会善罢干休,定会寻你复仇?你难道不怕?虽然此处有杭州将军坐镇,更兼有军营,可是这袁承天可是武艺卓绝,艺高人胆大,你不怕他夤夜来行刺于你?”

海查布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说道:“朝廷的忤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了陈宜中又算什么?我又何惧他袁承天?他也只是一人,纵使袁门弟子只怕也不敢于公然寻仇?这不是法外之地,岂能任他胡来?”钟神秀直直看着这海查布,说道:“你心中真的不怕?”海查布见她眼眸之中闪着森森寒意,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如果说他内心不惧只怕未必!因为袁承天一生钟情钟义,视袁门弟兄为手足,自己当时一时莽撞下令杀了这陈宜中,而且还将他首级悬挂旗杆示众,意思是以儆效尤,可是当时没想到,这样一来只为激起袁承天寻自己不是,只怕难脱干休!前夜那陈宜中的首级便被人取走,想来非是旁人,定是这袁承天所为,因为旁人只怕也没这胆识,更加没有那样好的轻功,看来自己现下处境确实堪忧,可是当着钟神秀的面自己又不可以显示出懦弱怕死的样子,否则何以在人前立威?

钟神秀知这海查布此时心有余悸,心想:你也有怕的时候?此时外面有名兵士将一盘羊羔炙肉端来,放在书案之上,低低道:“请阿哥用膳!”海查布便用手去搬那羊腿,并不去看这兵士,只是搬了几下,羊腿竟然没被扯下,也是怪哉?他再用力,但觉体内气息全无,忽然背后有人以掌按他命门穴,以至他有力使不出,非但使不出,而且身子软软的,几乎要委顿于地。这一下可将他惊得脸色大变,心想:偷袭我的是谁?当他转身正见适才那进帐送羊羔之兵士,正笑嘻嘻地看自己。这海查布大怒道:“你活的不耐烦了,小小的士兵竟敢偷袭于我?”这兵士道:“你也只不过是一条性命而已?我又为何要怕着你来?”海查布心下大怒便自挥掌向他面门拍去,左腿一伸一弹向这兵士的下阴狠狠踢去,似乎要他性命,这些都是一招制命的险招!

钟神秀忽然道:“你……”她看着这兵士:“你可不是那袁承天?”海查布见她说话也是一惊,心想:这兵士会是袁承天?正在他犹疑时,只见这兵士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扯下,冷冷道:“海查布你杀我陈舵主的命,我今夜取你性命!”海查布此时己脱离了袁承天掌控,听他说要杀自己,知道他决不是说说而己,看来今夜凶多吉少,他假扮兵士进来决然不会善罢干休?海查布不觉身子前跃,想要抢出帐篷,这样一来自己可以脱却袁承天掌控。袁承天此时又岂能让他逃脱,一或“大鹏展翅”已抢在他前头——因为这海查布所在的帐蓬是这行辕中最大的一个帐篷,高可二大有有,长有五六丈,所以便是百十人在帐中格斗也不拥挤,所以二人在帐中一旦动手决然不会缚手束足不得便利。

海查布见袁承天出手狠辣,决不留丝毫的情义,大抵是自己杀了陈宜中,而且枭首示众,所以这袁承天此次看来是非要讨回公道不可!这时海查布才有些后怕,心想都怪自己当时一时莽撞,不听人劝,以致有今日之祸事,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只有一力应承,我还不信偌大的兵营还耐何不了区区一个袁承天,只是现下最为紧要的是自己如何出了大帐,才能示警,别人才知道自己身处危境,否则于事无补。

这海查布虽在将军府养尊处优,但是毕竟还是身有武功,平日里闲暇也向府中侍卫讨教几招,以备防身之用,虽然比不得江湖人士,但是手底的武功还是可观,所以今日与袁承天一经交手,便不分伯仲,可是时间稍长便有些相形见拙,而且处于下锋,只有防备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不由暗暗着急,心中只恨这丐帮中的四大长老为什么还不来?其实他那里知道现在已是三更天时,又况且他在先前交代旁人不可离他帐篷太近,因为兵营之中人人这海查布将那越女剑派掌门钟神秀解入大帐,知道这位阿哥一到杭州,只要一有机会便去勾栏去风花雪夜,夜夜不归,所以众人只当不见,远远避开,只当不见,只是这事都瞒着一人——清心格格。所以今夜二人在这大帐篷之中交手过招,虽然官兵远远可见,还私下以为这位多情额驸与哪个多情才艺的女子翩翩起舞亦或饮酒作乐,所以都不以为是,不去理会,而是恪尽职守在这里巡视。

海查布心中气得诅咒这些官军,平昔一个个生龙活虎,现下怎么一个个鸦雀无声,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他要张口呼叫又是不能,因为袁承天招招直迫他胸臆,让他喘气都难,更遑论他出声呼救。海查布被袁承天一掌击中左肋,倒在地上,口中不自禁吐血,心头一沉:今日我要死在这,只是……清心……不行,我不可以死,否则他们两个人岂不如愿……袁承天见他倒地不起,想起陈宜中这位好兄弟,袁门中的忠义之士好儿郎惨死这厮之手,恨意填胸,提掌便要拍死于他,以偿性命!

忽然大帐被人掀起,走进一人见要杀人,大声道:“手下留人!”袁承天听得是清心的声音,转过身两个打了个照面,不是她又是何人?只见她倦容困乏,眼中忧郁,仿佛心中有苦痛。她之所以前来海查布大帐,只因私下听巡兵议论这位将军府的阿哥行事多有荒唐,有时竟去风尘之地去消遣,这样的作为在寻常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却是身为额驸,行为却不检点,实在不该。清心听了心中不由冲冲大怒,便要来这大帐质问这海查布可有此事,不意正撞见袁承天要杀这海查布,因为紧要当口,出手只怕晚矣,便出言相阻。

袁承天见这清心含悲有恨,不知她所恼者另有原由,还以为自己要杀这海查布惹得这清心恼怒,便嗫嚅道:“清心我无意杀他,只是……”他的意思是只是惊吓于他,让他以后做事不要过为己甚,因为这次是他亲下令杀的陈宜中舵主,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不能不教训教训他。海查布见清心现身,知道这下有了护身符,这袁承天便不能加害于己,便挣扎坐起,抹了一下口角的鲜血,说道:“清心,少听他狡辩,你看我都吐血了?他还说无杀人之心?”他说这话仿佛自己委屈之至。清心侧目间忽见帐中还有位容貌昳丽的女子,想来便是那越女剑派的掌门钟神秀,只见她眉目之间多是含情,肌肤胜雪,天生丽质,世人皆说天上神仙,世间苏杭——天下美人多出在苏杭江南温柔乡里;今日一见果不欺人也!她心中赞叹之余,又生恼恨,因为见她不可动弹,显见是被人点了穴道,那么点住她穴道,不让动弹,必有所为?她心中生恨,狠狠看了海查布一眼。海查布知道此时自己再多辩解也是无用,可说自己百口莫辩,要说没有别有用心,只怕这位格格未必有信,与其辩解不如不说,话多必失,所以还是缄口不言为上。一时之间大帐四个人都不说话。袁承天知道今日杀他不成,——其实内心之中他也未必下得了手,只是要为陈舵主出口恶气,可是又偏偏为清心所撞见,她心下定以为自己要下杀手,因为这海查布明明身有重伤,而且口吐鲜血,自己可说是百口莫辩,可是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由她想去。只是此地再待下去亦无意味,不如索性走人。他转身出帐之时目光余角瞥见海查布跌落在地上的轩辕神剑,心想还是物归原主为是,便用足尖轻轻挑起,一个倒转又入己手。他向海查布道了个喏,便自扬长出帐而去。

清心夺出帐篷,只见袁承天已足不沾尘去了。海查布见这袁承天将轩辕神剑又自夺去,内心气得无以复加,好小子我让你逞能,便嘬口为哨,又自张弓搭箭,射出响箭——这是军营中信号箭——意思是兵营中有敌人,予以劫杀。清兵一见响箭,便知兵营中闯入敌人,又见月光清辉下袁承天正向外闯去,又见他身上血渍,便自纷纷将他围拢,张弓持箭,喊杀过来。袁承天知道危地不宜久留,眼见官兵愈来愈多,手持灯球火把将这黑夜照如白昼。袁承天抬头只见远远而来的陈元龙和戴复古丐帮众人呼啸而来。有几名不知死活的清兵想要请功领赏,便自呐喊着挥刀向袁承天头脑恶狠狠砍下去,似乎有着不世之仇。袁承天闪目间见他身是汉人,却卖身为奴,对同胞毫无仁慈可言,心想:此獠活在世上也是残害无辜,莫如今日打发了去……他手起掌落将清兵格毙于掌下,接着神威大发,犹如天神一般,元神护体,正见中天苍穹中那颗天煞孤星光芒四射,似乎再射斗府——这袁承天本为天煞孤星,可与那天宇中的紫微星座一争长短,均为当世英雄!今日他英气勃发,元神出窍之时,便见神威!余众清兵都是一怔。袁承天不再顾念同胞之谊,心想:今日只怕要大开杀戒,不为其它!

袁承天见清兵欲拢欲多,再不脱身只怕更难,又见那陈元龙和戴复古二人率领丐帮帮众奔袭而来,情势危殆,因为他身有隐疾乃是气息乱走所至,所以目下的情况只有速速离去,才是万全,否则只怕再无幸理。袁承天杀意已起,再无回路,于是乎取那背后轩辕神剑在掌,任意挥洒,正所谓:当者披靡,只杀得官兵鬼哭狼嚎,纷纷向四下闪避,再无人阻拦于他,因为保全性命才是首要,其它功名富贵也就放在一旁了。海查布在帐外见这清兵对敌如此不堪,心下大怒:平昔你们领着朝廷的俸禄,到了杀敌立功时候一个个畏首畏尾,更有甚者豕奔狼窜,狼狈尽出,有这样的官兵也难怪袁门可以在杭州坐大,你这位巴颜将军又是做什么?其实不是那巴颜将军不想而是力有不逮,因为袁门中人,人人身有武功,而且不低,再看官军这些年北疆无事,海防无忧,人人升平歌乐,早己将那武功战事抛到九霄云外,谁会去理会社稷安危。承平日久,人心慵懒,再无当年入主中土之时义气风发,砥砺前行的勇气和决心了,这也是历朝历代兴衰难免之事!

袁承天施展《国殇剑法》,尽显不世之神威,杀出一条血路。待到陈元龙和戴复古到来已然剑负背后,扬长而去,消失在黑暗尽头,气得陈元龙一跺足道:“我们也真是无能,让他一个人将咱们一个偌大的军营搅了个天翻地覆,想想我们也真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