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大帅为何如此,可不就是……军中盛传龙颜震怒,赵之桓下狱,以待…………问斩。”这人说话声越来越小,小得使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我也听说了,皇帝一言不发,只打入死牢啊……”
“我还听说,赵之桓早已经暗中投敌了,此番回来是……”
还未等他说完,就有人制止了他。
“别胡说。”
“怎么是我胡说?无风不起浪,众人皆在说……”
……
咳嗽声响起,议论声渐渐平息。赵牧唇色苍白,虽尽力睁开眼,却无济于事,只能窥见一条细细的眼缝。
老将军一生只看重两件事:一、赵家的名声;二、孙儿的性命。
如今,军中流传孙儿叛国投敌,顷刻间就要人头落地,他焉能不气?怒气攻心,悲从中来,又几日不思饮食,边关不似他赵府生活舒适,几番折磨蹉跎,老人已经奄奄一息。
俗话说祸不单行,这西夏冬凌似乎是串通好一样,突然叫开阵来。主力部队吸引注意力,一轻骑小队沿小道再去偷袭粮草。好在,赵牧早有防备,虽有损失,也能应对得当。
只是,赵牧感觉耳边喊杀声愈来愈近,恍惚间,其父赵明意气风发,手捏长枪,笑着纵马奔他而来。
“爹……”老人喃喃自语,忽然人影恍惚,马上人又变成了孙儿赵之桓,亦这个模样冲着他笑。
霎时间,一柄大刀从头顶挥了下来,孙儿的人头滚落到他脚下,鲜血哗哗流淌着,浸湿了他的靴子,染得他的衣袍赤红,只听大叫一声,双手胡乱扯着衣服,登时咽了气。末了,眼角似还噙着泪珠。
一代忠臣悍将,魂归天外,几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