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身影重重砸落在山坳里,他平躺在石坑中,口鼻沁满了鲜血,神情却无比的轻松。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却是张道陵的弟子们去而复返。
“师尊!!”
一众弟子手脚匆忙的将张道陵自深坑中背起,迅速逃离了此地,直至又翻过三个山头,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咳咳,放为师下来。”
张道陵被弟子搀扶盘坐在一棵古树旁,他背靠着古树,眺望向远方熊熊燃烧的山峦,嘴角露出一抹心驰神往的笑容。
“总算保住了那里,自今日起,我天师道便立观于这龙虎山之上,观名正一。”
闻听此言,一众天师道弟子齐齐转头看向那座雄奇壮阔的山峰,不由心生心驰神往之情。
北泽边境。
正在闭目盘坐的镇元子缓缓睁开双眼,也就在他睁眼的瞬间,远方传来大鱼悠远苍凉的呜咽声。
下一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显化在镇元子身后。
镇元子抬起的眼帘再次微垂,他头也不回道:“诸事已定?”
闻言,红云道人面露羞愧之色,他抚了抚须,感慨道:“不曾想,吾这个当师叔的竟落了下乘,道友啊,汝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镇元子嘴角勾勒笑容,“这还用你说?”
红云道人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没好气的拍了拍身旁稚童的脑袋,没好气道:
“御寇,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晚辈御寇,拜见济世圣人。”
稚童御寇这次倒是没有在意红云道人的行为,而是恭恭敬敬的朝镇元子行了一个道礼。
这次,镇元子忍不住微微侧了侧头,瞥了一眼依旧是稚童模样的御寇,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呵呵笑道:“怎得依旧保持童身?”
稚童御寇一板一眼的答道:“相由心生,我心向道,此身赤诚,可证我道。”
“不枉汝轮回一番,如若能保持此心,不被光阴所累,可摘圣果。”
镇元子笑着赞叹一声,待御寇退去,红云道人则走上前盘膝坐在他身旁,递给他一只酒葫芦。
镇元子泽摇了摇头,“这酒我便不饮了,给你五百载光阴,可够?”
闻言,红云道人默默放下手中酒壶,缓缓点了点头,“够了,五百载光阴足够我将这世间名山大泽,都立起我道教的道观,埋下这根骨。”
说着,红云道人忽然有些怅然,“只有五百载光阴了么?”
镇元子不语,红云道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他笑着抹了抹眼角,大手重重按在了老友的肩头:
“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了,我会在五百载光阴中将这一切都布置妥当,等做完一切,我再来看你。”
却见镇元子摇了摇头,“莫要再来此地了,到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北方,这很重要。”
红云道人大手骨指泛白,他用力的搓了搓脸,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带领这稚童御寇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是当他刚刚走出十数步,便听身后传来镇元子温醇的嗓音:“道友,同饮。”
红云道人愕然回首,只见那依旧背对着他的黄袍身影高高举起手臂,手中则握着那颗酒葫芦。
“哈哈哈!”红云道人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止不住,他取下腰间紫红葫芦,高高举起,朝着那背影遥遥一碰,“道友,同饮!”
言罢,二人仰头灌酒,红云道人身下大鱼虚影浮现,托举着二人朝着远方化流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