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夫人将二少爷、二少夫人,以及二少爷院里的下人和物件,连夜赶去了扬州老家。
变故的突然,麦嬷嬷连个转圜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马不停蹄的车队,她只能将对桂儿的那点惦念,埋在心里。
再过两年,
桂儿就要及笄了。
她得慢慢朝夫人提一提,日积月累,总能叫夫人松了口。
瞧着麦嬷嬷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老夫人颇有些不争气的叹了口气,这人若不是跟着她,早没了性命。
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这性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桂儿的事,不急在一时。”
“总得寻个原由才好,这无缘无故调个丫头回来,外面的眼睛可都还盯着呢!”
身在高处,老夫人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若不妥帖的处理好,那丫头便是调回来也讨不了好。
这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是。”
老夫人没忘了桂儿,麦嬷嬷知晓这点便已经满足了。
伺候了老夫人穿衣。
麦嬷嬷仰首挺胸,抿唇眯眼,做出一副古板冷冽的样子,站在主子身后唬人。
老夫人且忙着。
京城走两步便遇着个权贵,消遣的花样也就那么多,各家有事没事都喜欢办些赏花宴。
赏荷、赏菊、赏梅、赏兰……
一年四季的花,怎么看都看不过来。
为了给下一代寻摸一门好亲事,老夫人可不得闲,她得好好宣扬一下自家适龄孙儿的好名声。
老二家的几个还不急,年岁还小。
老大成亲早,她那大孙女都十三了,在京中,这个年岁再不相看怕是要耽误了。
想到她那个脾气火爆的大孙女。
戚老夫人便忍不住叹息,郑氏当真是造孽,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么个性子,说不上两句便耐不住性子。
整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女红针织抬手便忘,连看账本这么重要的事,学了个一知半解。
因着那丫头并不亲近自己,老夫人只在请安的时候,粗粗接触过几回。
乍一看,规矩倒是不错。
直到老夫人突发奇想叫了大孙女来,问了问。
一问,问出个大窟窿。
她知道的太迟。
长到这么大,性子已然定了型,扳是扳不过来了。
戚老夫人坐上马车,她得去寻摸个家中清净的人家,门户低些也不要紧,最好还是在京城附近。
往后大丫头嫁过去,家里还能帮着照顾一二。
儿女都是债呐!
戚府东苑,郑氏被婆婆赶了回来,自觉在府里丢了脸面,心中悲戚。
扯了帕子,坐在窗台边低声抽泣。
“呜呜呜……儿媳已然知了错,呜呜……娘,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儿媳这一回呢?”
明明之前都原谅了,怎么这一次就不行了?
“呜呜……”
悲从心来,郑氏哭的越发凄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全家。
夫人院里的丫鬟婆子早习惯了自家夫人哭哭啼啼,有事没事,夫人都要哭上一会。
便是看到院里的叶子落了,也要哭上两声。
还不能哄。
不然,本来就叫两嗓子的事,不呜嚎个半天是停不下来的。
偏巧。
有些人就吃这一套。
比如,听了动静。
匆匆赶来的大小姐戚连怡,一见着娘亲的泪水,暴怒的大吼起来。
“谁,谁敢欺负我娘?”
“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云氏,娘,你放心,我这就去给你找回场子。”戚连怡脚下的步子跺的响。
气势汹汹的便要去找云姨娘算账,却不想,身后传来浅浅的抽泣声。
一只瘦弱、苍白的手,拽住了戚连怡的衣裳。
“不要……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