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晚晚......”英俊面颊上眉眼被笑意浸染,红眸闪闪,厉晚好像看见了他眼底的印记,是颗粉色的爱心。好久没看到男人幼稚的样子,如今成熟的面容和那般娇娇依赖的反差感,让厉晚眩晕。
厉晚被笑意感染,笑骂:“荔枝!!”尾音绵长,情意不变。
感染真是件可怕的事。
躺在地上的杨梵慢慢睁开眼,摸着剧烈疼痛的头,缓缓向不远处的哥哥移动。
眼泪冲刷着眼角干枯的血迹,一滴一滴,砸落在哥哥的唇上、鼻梁、面颊和闭合的眼帘上。
眼睫成书,颤颤巍巍地睁开。
杨樊强撑着眼皮,看着妹妹,不敢眨眼。
妹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哥哥,太好了,我们都活着。”
手腕痛意汹涌,让他沉溺在狂潮中,像一叶孤舟。
有眼泪掉落进他的眼睛,他被那滴泪灼烧,闭上了眼。这是妹妹带给他的痛意。这是妹妹,是妹妹带给他的,痛意。这是妹妹带给她的痛意。
痛意牵引,脸颊泛红,热气蒸腾,鼻息间是血泪和汗渍的异味。
疼痛与快乐交杂,就像一条蚯蚓被切成两半,那段小小的爬虫并不逃走,一边回头看它的另一半,一边扭身翻滚,两条蚯蚓被潮湿的土包扎,用它再生的力量长成完整。
“恭喜宿主,地球探索进度提升至15%。”星夜滚烫,等到系统的提示,夏芷君才闭上了眼。
宵御睁开眼,侧头看向不远处靠在墙壁熟睡的小冰。
她今天好像很累,回来时叫了他一声名字,说明了森宝的型号,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连往常一句“睡了。”都没讲,她的心率维持在55~61,比平常稍低了些。
疑惑盘旋,宵御看着身侧的女孩,机械眼是不用眨的,但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仿造人类。即使外表已经足以以假乱真,但每当这个时候,宵御就会清楚地察觉到,他们的差距、人类和机器人的差距是那样明显。
他不该看下去的。
不告诉他也没关系的。
他只是个机器人,只需要等待指令就好了。
可是。
那埋藏在逻辑深处四个字母伸展着藤蔓将宵御狠狠禁锢,澄明的双眼在黑暗中微微发散出金耀石般的光亮。
我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赋予我存在的意义。
爱。
爱是什么?
要爱吗?
爱什么?
怎样爱?
爱多久?
爱是人类的特权。机器人只能模仿、学习、服从......宵御立刻扭过头,修理着机械娃娃,他想快点修好这个娃娃。
机械娃娃的身体被桑叶包裹,颈间戴着一串绿色能量石。宵御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紫色能量石手链。从箱子中把藏在里边的电子手环取出来,回过头再次看向熟睡的女人。
这会是爱吗?
深夜漫长,无人知晓。
破晓[3],光与暗交锋,自由意志觉醒。小冰睁开双眼。
“早上好,小冰。”不远处的宵御回头,微笑着对她问好。
小冰用手腕支撑着向前爬了两步,朝呆坐的宵御靠近。
日出穿过薄雾,她和他额头相抵。
垂发飘拂、丰柔的肉身贴上冰冷,宵御的指尖颤抖。
静谧晨光吻过荒芜的冰原。
星盾实验基地。
杨樊兄妹被强制戴上监测项圈,在星盾工厂的流水线上负责第三代人偶美蒂芯片的测试。
夏芷君跟随协调员的带领,和受试者们一起登上飞机。
杨梵手背烫意灼人,却面不改色的捡起下一个芯片进行测试。
夏芷君坐在平稳飞行的飞机上看向窗外,嘴角弯起,飞机在空中留下轨迹,像流星划过。
“季颂今!你别在我这里偷懒!”方若望推着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知五六的男人,外套搭在一旁快要掉到地上。
被扰了清梦的男人,抓着作乱的手狠狠一拽,嘟囔着:“嗯...别吵。”,然后继续沉睡。
方若望被猛然一拽,朝沙发跌落,连忙伸出手撑住一侧。
男人鼻梁挺拔笔直,微启的双唇唇珠饱满,黑色衬衫被胸肌撑起,充满爆发力。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轻搭在腰间。
大长腿微微岔开,方若望用腿支撑在半开的腿间。
方若望趴在沙发上,薄肌线条起伏不定,层峦叠嶂的山岭,腰窝小巧。紫色的衬衫将后背漂亮的蝴蝶骨藏起。
卷发垂落挠在心间,痒意将男人唤醒。
季颂今缓缓眨着眼,情不自禁地靠近。
唇瓣柔软。
迷茫中,方若望都不知道被季颂今抱到了腿上,黑色的裙摆像绽放的花朵。
方若望的手在黑色衬衫上滑动,企图压制躁动的男人。
季颂今仰起头追逐,方若望拉开。
脸颊泛红的方若望低声笑着,近距离观察这张有些狼狈但绝美的面庞。衬衫被动作带着四散开,方若望能轻易从领口将每寸肌肤收入眼里。
方若望捏住季颂今的下巴,抬起对方的脸调戏道:“再玩下去,就真的没有时间了。我们得去接人。”
[3]唯有我们觉醒之际,天才会破晓。破晓的,不止是黎明。太阳只不过是一颗晨星。-梭罗《瓦尔登湖》
早晨只是时间的流逝,而不是真正的破晓。导致我们闭上双眼的阳光,对我们来说就是黑暗。只有在我们醒着时,天才是真正的破晓。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太阳也无非是一颗晨星而已。-梭罗《瓦尔登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