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70年代是公司势力重回巅峰的时代，各方资本利益的代言人在全球范围以低克制高烈度的手段激烈交换着意见，身处其中的人自然苦不堪言，但若站在云端俯瞰，这一场场应接不暇的交锋未尝不是精彩纷呈的剧目。而于公司广场相对林立的高楼，连同这座城市一道，正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今日，林晓寒站在康陶大厦的顶端，如往日一般持着她钟情葡萄酒的高脚杯遥望北方，欣悦期盼着剧目的开场。

“玉衡，情况如何？”

“火车的车轮已开始转动。”

男人的虚影投射在屏幕上，没了刻意伪装的语调起伏，更是一副智能AI模样。

“先生，我们在正面的部署过于敷衍，会不会在战后分配有所不利？”

“在外人眼里，羲和科技就是康陶，康陶就是羲和科技。我们替他们背了那么多次锅，让他们分我们些功劳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林晓寒话里透着几分慵懒，并着一切准备妥当的从容与笃定。她踱步至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另行嘱咐道：“如果那边的正事也都安排完了，就帮我开个转播吧。军科为什么要花大力气投入，小夏是怎么个行事风格，泽塔的算盘打在什么地方，这些事情我都想亲眼看看。”

“都安排妥当了。如先生所料，法拉第向我们通报的田中弦真的死讯是假情报。并且他暂时没有将田中送归荒坂的意思。推测是想着找个恰当的时机卖个好价钱。”

“人越是有贪婪的渴望和冲动，就越是要认识到自己能够留住什么。这位法拉第啊，犯的错误和夏莹霄如出一辙。我看他们这类人，是这辈子都不知道改了。”

玉衡对这位康陶的董事会一方诸侯与望舒轻工的话事人所持的观点并不全然赞同。身为望舒轻工的管理AI，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是践行执行官的意志，也更明白如何识别这位磨合许久的执行官真正的想法。他如人类一般回圜道：

“先生您和夏先生的私交甚笃。”

“君子和而不同？”

林晓寒话说出口，自己也不由失笑半晌。她收敛笑容后补上一句：

“她也算不上君子啊。”

“是的，考虑到君子一词的定义，除要求职业道德外，对个人道德的要求——”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给我在这上眼药吧？”听到玉衡略显生硬地提示应当更换话题，林晓寒白了玉衡一眼，“说正事，对田中的行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探明位置准备妥当，只待主战场开火，便可同时行动。只是田中有一个儿子在荒坂学院上学，对劝说田中加入康陶一事，经计算没有十足的把握。”

“无妨啦，阻止田中回归荒坂，我们就赢了一次。如果能说服田中加入康陶，那就是双赢咯。好啦，那边的事你来主持我也放心。把转播打开吧。”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