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如此热烈,洋洋洒洒在绿叶黄花间叠翠流金,前方是长发的单车少女,教学楼里的下课音乐还没停。
处刑过于浪漫,浪漫到旁人以为是一场舞台剧上的梁祝,远远不是唐辟想达到的公正。
他留下的那些东西可能会经年累月的存在于互联网上,即使平台删除,也会被别的数据库收纳,倒腾倒腾再倒腾。
像自然界的不可降解塑料,历久弥新,且没有人回收。
他带来的那些伤害可能会让人一辈子难以释怀,即使十年半生过去,某次午夜梦回,仍然能真切记起曾经遇到的某些谩骂戏谑。
像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污染霉菌,看又看不着,躲又躲不开,似乎人畜无害,发作起来却瞬间要命。
她是这么想的,但捏着的手机上,是权娟昨晚的深夜留言:你和神经病一样闲的无聊,才会把一个陌生人的嬉笑怒骂当回事,找点事做吧,我看不得你这么舒坦。
刘颖一口气将单车冲出正门,忙不迭给唐辟播回电话,激动喊:“我送到了送到了,我看到了看到了,听你的,核对过电话号码错不了。
啊啊啊啊啊,唐姐你真的好厉害,完全没等,几分钟就抓到了人,太爽了太爽了,可惜看不到他啥反应。
下次我得另外找个人送,我在一边看着,哈哈哈哈。”
“是吗?长什么样啊。”比起刘颖言语里的兴致勃勃,唐辟听的更为确切的是那一声“还车成功”,某共享单车的“服务结束”提示。
“共享经济”,这个概念开始活跃于互联网,在14年到15年,而共享单车的佼佼者摩拜正式上线,应该是在去年四月份左右。
记不太清了,广州不是摩拜第一个上线的城市,唐辟只是在浏览行业信息时读到过该类目的简报。
一年的市场竞争下来,各大巨头纷纷入场,投放的共享单车估计比绕地球三圈的香飘飘还要多,随之而来的是各类所谓“共享经济”开始登上舞台,云端,公共,街电,
公共地域的巨幕广告上,“共享经济”宣扬的是闲置资源来换钱,实际不过是一群穷鬼来拼单。
她倒不是歧视低价值用户,只是觉得现在的互联网如同发丝,一寸一寸的扎进人的骨缝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丁点可以攫取利益的地方。
以至于“共享”两个字,更像是一个人榨不出油水,两个人凑凑,那还能挤出来一点,而平台的作用就是,创造一个商品,将千万人聚集在一起。
一通搅和过后,平台拿走集中起来的绝大部分利益,头部用户跟着也赚个盆满钵满,剩下的成了骨头渣滓,孜孜不倦的做一个赛博苦力,报酬是那点甚至不受大脑控制的短时愉悦感。
比如收到花的那位,网络没有给他任何报酬,他却不分白日黑夜的在给互联网世界添砖加瓦,创造活跃度,只为一点虚假莫名的多巴胺。
而“共享”这个概念,实际是随着互联网诞生而诞生的,它最初的理念是:开放、平等、协作、快速、共享。
“感觉没什么特别,就是那种看上去你根本想不到他是那么一种人,外表还挺正常的,我也没多看,回去一定要再发信息给他,简直衣冠禽兽。”刘颖愤愤说。
“嗯,你先回来再说,注意安全。”唐辟滑动鼠标,将“春丫”工厂的相关咨询往下拉了拉。
“好,我晚上飞机就回去了,我爸不让我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