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看见乐无言的异态,暗想这人的表情怎么如夏日的天空说变就变,不过仍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听说慕容姑娘身有婚约,往后嫁人生子,有了约束,只怕是难以成行了。”乐无言显的极为沮丧。
“婚约?”慕容玉想到了什么,“对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哎呀,真是可惜。”
慕容玉见乐无言沉默着不说话,眼珠转动,继续说道:“嫁了人以后,在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没有办法再四处轻易走动。”
“看来,以后只能坐在家里,等着你们给我讲讲那些神奇的事情。”
“比如说:河图村到底找到没有?还有你身体里的那些红色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到有了结果,无言一定会登门告诉姑娘。”
慕容玉白了一眼,心想这人有时候无比聪明,怎的有时候又笨的像只呆头鹅,没好气的说道:“你就那么希望我赶快嫁了出去?”
乐无言本想说不希望,又觉得那样说显的太直白,转了个弯说道:“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慕容府招亲的事情,就连你家的仆人都说慕容夫人在张罗着你和外面那位公子的婚事。”
“仆人?”慕容玉追问道:“你去找过我?”
乐无言见露了行迹,讪讪一笑道:“是。”
“什么时候?”
“前不久。”
“为什么不来见我?”
“那日我见慕容姑娘和那公子在一起,不便打扰。”
慕容玉听了心里高兴,这人还是有良心,没有忘记自已。
她也明白,乐无言肯定是听到外面的传言和仆人的话产生了误会,不过仍是在假装逗着乐无言,“你觉得阿树怎样?和我在一起般配吗?”
这么多天来,乐无言方才知道外面的公子名叫阿树,只是慕容玉这样直接问来,他只得如实说道:“那位公子高大帅气,慕容姑娘聪慧绝美,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就好。”
慕容玉嘴上说着话,眼睛看着乐无言越来越沮丧的面容,看着看着,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只笑的弯了腰,捂着肚子。
乐无言见她身形不稳,赶紧上前扶住慕容玉的手臂,好奇问道:“慕容姑娘为何这样发笑?”
慕容玉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平静面容,忽然问道:“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般配吗?”
“啊?这...”
忽然而至的露骨又直白的话题让乐无言一下子措手不及,不过男人的面子总是那么的强,他稍一酝酿后说道:“论外形我确实不如阿树,只是情之一事,若只是追求外在般配,岂不是显的太为肤浅了些?在我的印象中,慕容姑娘可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玉微微一笑,复又恢复到豪门大小姐的作派,“我现在说与你听,我的婚事由我自已做主。在本小姐没有心甘情愿的穿戴上凤冠霞帔时,你所听到的传言,别人说给你听的话全部都算不得数。”
话没有挑明,但是乐无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而此时等候在外的阿树见慕容玉跟着乐无言进了房间久久没有出来,先前听到里面有她的惊叫声,担心不已,接着却又是隐约传来笑闹声,心里暗自纳闷:“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些什么,玉姐的情绪转变怎的如此之大。”
反正在外等候着极其无聊,他见到柜台后的陈富贵,招了招手,陈富贵便凑到了近前。
“公子有何事?”陈富贵热情的说道。
做生意的人,总是得时刻谦卑着。
“没事,闲聊几句。”
“哦,公子想聊些什么?”陈富贵眼珠转动,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乐...”阿树刚一说出口,猛的又收住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慕容玉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来,定是有不说的原因。
“刚刚听见你称呼那男子为...恩公,他有帮助过你?”阿树问道。
“是啊,是啊!当初在南阳镇,若不是恩公送给我银钱,我就开不了这家客栈,过不上现在的生活。”
陈富贵想到现在的南阳镇已归周国,忧伤的说道:“恐怕也会像其它难民一样四处流浪讨生活了。”
“南阳镇?你怎么会在那里碰上他?”
“那时我在镇上的客栈做伙计,恩公来住店,一来二去就混了个面熟。”
阿树哦了一声,“后来呢?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陈富贵顿了顿,瞧着阿树,他不知道阿树为何会热衷于打听恩公的事情。
是恩公带走了慕容姑娘,他心中嫉妒,还是他们当中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点,他心里是清楚的很,但凡是关于恩公的任何一点隐私,他都不能轻易说出。
“后来恩公见我可怜,说南阳镇是偏远小镇,不适合长住。我说我想去京都,只是身无积蓄,无法前行。当时恩公喝了些酒,有点醉意,也不知为何,他随手就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了我。”
陈富贵编了一些话出来,将自已与乐无言之间的情意归整为酒后失常,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也能说的过去。
果然,阿树听了之后耸了耸眉毛,戏谑的说道:“你们之间的情意也太随意了些。”
“若是刻意的做些事,就会显的有目的了。反而随意些才是内心最真诚的表达。”陈富贵笑着说道。
“嗯,也有些道理。”阿树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你的恩公是什么人?”
陈富贵愣了一愣,如实答道:“这个确实不知。当初恩公未曾告诉我名讳,和恩公离别之后,今日还是头次相见。”
阿树见掌柜的样子不似说谎,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也好。”
“公子既然知道可否告诉我一声,以后感谢恩公也能有个说法。”陈富贵诚恳说道。
阿树想了想,“你的恩公是天选之人,注定不会平凡,总有一天他还会名扬中原,那时你自会知道了。若是现在知道,反而会徒增许多麻烦。”
“是吗?”陈富贵满心喜悦,“若是真如公子所说那般,我可真替恩公感到高兴。”
两人尬聊一会后,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后,阿树已从掌柜的口中大概了解到他们两人只是泛泛之交,想要从他口中多打听些乐无言的事也是不能,于是明显的表现出不想再多说的样子,陈富贵精明的很,找了个由头就又跑到柜台后面忙自已的事了。
阿树趴在桌面上,右手撑着头部,已渐生倦意,不知道慕容玉何时才会从房间里出来。
房间里,乐无言和慕容玉两人相对而坐。
“这次来到京都,有什么打算?”慕容玉问道。
“屠龙岭的事情不能说过去就过去,小远受的苦不能说算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