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干活,你可有褶了。好像人家的媳妇,都是坐宫苑的娘娘一般,是啥活不干。你一干活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要不就是手指盖儿头发梢疼,浑身好像没有不疼的好地方。这儿疼那儿疼的,咋不见你想着吃药打针解除疼痛呢?再说,你一旦坐在树下跟那些闲巴兽扯犊子,张嘴哈哈起来,咋就哪儿哪儿都不疼了呢?我都不稀得揭穿你。你为了享乐不出力,就自己咒魔自己吧!你不把一个好好的人咒魔成真的病人,我看你是不知道,啥叫如愿以偿和天从人愿。嫌我不挣钱?哼,你说,我没外出干完活才几天?钱是一分不留地都给了你,你都把得死死的,我想花一分,都比在老虎嘴里拔牙还难。我这不是在家呆着,是在等二批活下来,最多也就一个礼拜,你就热眼人家的汗水钱,看我歇着难受,冲我要额外的钱,去花费。就这会儿,你看我是能去偷啊,还是能去抢啊。要不,我去绑个票,是不是你就满意了?”
英淑哭道:“在娶我的时候,你是咋当着我父母哥姐的面发誓保证的。现在全忘了吗?为了我的愿望,你就不会想个法儿。在这几天里,给我挣来个三头五百的花花。也让她们几个咋咋呼呼仰着脸看都不看我的劳碌鬼们,眼气羡慕我一回不行吗?我不是爱慕虚荣,是受不了她们给我的冷眼冷色。我是想让她们明白,我跟他们比,谁嫁了个好掌柜的,谁是真正有福气的女人。”
英淑的丈夫软了下来,安慰说:“这样吧。我去铁路干几天的力工,你先看看她们都买了啥样的衣服。回头,你要买超过她们的,让你搬回面子,总可以了吧?”
“小气鬼堡主”听到这里,惊呼道:“我的天呀!这不都是发生在我姝英身上的事情吗?当年,为了达到在人前有着让人羡慕的所谓幸福生活,我不惜去撒谎装病,不惜撒娇诉苦,不惜多次地搬老底儿,旧事重提,是使劲了招数,让掌柜的为我无条件地去付出。只是,不知这个英淑的后来怎么样?我得施展点儿法力,把这个英淑的将来快进过来,看看在她身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管是她还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这个主意。那就得找个人员喜欢聚集的地方,听听爱说张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们,道道英淑的后来吧。”
“小气鬼堡主”就略施法术,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十年,“小气鬼堡主”终于从众多人的闲聊中,得知了有关英淑的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最令“小气鬼堡主”感觉奇特的是,每每听到讲英淑的那些事,都会勾起她对前生的记忆和回映。
如:英淑家盖新房,因舍不得把全部东西拿来给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吃用,英淑就在大油瓮里,挖一碗荤油,外加吃剩下的半壶豆油,交于掌柜的说:“你去交给我大嫂。就说,咱家就这点儿油了,叫她尽量看着用。实在不够,让她接济咱们点儿。”
“你咋不去说?”
英淑道:“都说你比我大量,不会拿你的话当谎话。你就按我说的,准成。”
知道英淑小气的大嫂心知肚明,也不多言,只是那几天的菜炒,是清淡寡味的。因此都奇怪:“大嫂最会炒菜了,是婚宴上的厨子,怎么一到了小姑子家,就失去了水准了。”
在完工宴上,大家吃喝最有兴致时,被英淑放出打食的肥猪,把自家的仓房门给拱开了,一大翁的猪油被拱翻,大翁也破碎了好几块,便宜了自家的肥猪了。这下好荤油没省下不说,自己家的肥猪因吃油过量,滑肠子也死了。
如:娘家嫂子的哥哥,想吃农村的面瓜,嫂子就依仗总帮英淑,觉得有脸面,前来要两个。英淑面对晾晒的一堆面瓜,摸摸哪个都心疼,犹犹豫豫地对远处掌柜的急切地喊:“哎,你过来。看看给嫂子拿哪个好啊!”
“拿哪个都行。你看着拿吧!”掌柜的回话,也带有着不舍得的口气。
娘家嫂子就有气,忙谎说:“哎呀,是我弄错了。我哥不是要你家的面瓜,是要张清家的丝瓜。看我糊涂的,可得钱治了。”说罢就出了院子,去了张清家。
张清媳妇慷慨地说:“面瓜啥好的,你尽管挑好的多拿几个。要不,我推车送你家去。你别外道,觉得吃好,再来拿就是了。”说着,不仅给四个面瓜,还给了一筐小龙眼葡萄,说:“回去做酒喝吧。让你哥也尝尝地道的纯葡萄酒。”
过后,喝上瘾了的那位哥哥,感念张清媳妇的大方,觉得值得信任,亲自找到张清,不仅高价收购小葡萄,还把紧俏的农作物引进给张清种植,并保证回收,不到四年,张清就发了。种植的东西,也是远近闻名,客源不断。
英淑在一旁不仅是干眼馋,还恨嫂子说:“我跟你之间,咋不比跟张清家近。我日子好了,还能没有你的好处?你咋把肥水给了外人,真不知,你是精还是傻地不分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