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燕说:“这人一看就不像是来定制家具的,他一直没什么兴趣,就我一个人干说,完了还问我北边的玻璃门能不能开。”
任伟走到那扇紧闭的玻璃门前。这家店面刚好在转角。外面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装修,不过受限于面积和视野,客人一般都是从东面进。
步行到火车站需要近20分钟,正常人一般提前至少30分钟。时间上是没有问题的,他应该就是要坐火车离开,可又为什么往南边走?那边难道有警察?
任伟沉吟片刻:“他说过的话,你还有印象吗?”
朱春燕不假思索地说:“他总共就没说过几句话。”
“能复述一下吗?”任伟拿着录音笔靠近。
朱春燕跑到了东门:“他比我先一步进门,到了门里才说,我买点东西。”她像是在唱双簧,这会她在扮演自己:“我给他介绍我们这里的产品特点和价格,他表现得兴致缺缺,一直站在柜台后面往外面看。我拿了张名片和宣传册给他,他也只是收下。我接着就想把他引到柜子这边。”
她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这个人是不是不是好人啊。”
任伟记得自己没说过张儒林的事,所以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朱春燕说:“那人拿着一把小刀,挺漂亮的,刀柄还缠着好几圈黑绳。”她用手掌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这么长。我们的宣传册想塞到口袋里有点麻烦,他就把刀子拿出来卷到了宣传册里,又塞进了口袋。”
任伟想了想,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朱春燕又跑到北门:“然后他往这里看,一下子就发现了北门,接着就跑到北门问我这门能不能开。”
“我说不能,然后他就趴在玻璃上往外看,再接着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他不太尊重人。我就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她比划着:“我手还没碰到他,他就拼命往外跑。”
任伟走到电脑前:“往南还是北?”
朱春燕赶在监控录像出结果前给出了答案:“我以为他是偷东西的,就追了出去。接着看到他越过绿化,翻过护栏,往对面跑去了。”
“对面?”任伟抬头看向门外。马路对面是一个公园。他低头看了看监控录像。
张儒林逃跑的方向是斜的,朝向东北方向。
刘继昌前脚刚到,后脚就被任伟拉到了公园里,从录音笔中了解到了大体经过,刘继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不可能是警察,他要是真犯了事,局里有记录,通缉令早就下来了。”
任伟点了根烟,雨虽然停了,但潮湿阴冷的空气吹的人心里难受:“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跑,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跑成。”
“有人也在找他。”刘继昌从怀里掏出烟盒。
任伟掏出打火机点火:“问题就出在这里,找他的人是谁?他吓得直穿马路。我看方向也是朝北,他应该是发现有人从北边过来,于是想从对面跑。目标的话,估计还是火车站。”
刘继昌猜测:“肯定是惹事了,被灭门案拿着不敢报警。”
任伟嘴里骂了一句:“交警大队离这里近,我去那边看看。”
刘继昌忽然想到了什么,拦着任伟,说:“等下,万一他犯的事就是灭门案,找他的人是他的同伙呢?”
“怎么说?”任伟有些困惑。
“你想,如果说他们的原定计划不是杀了人立刻外逃,而是在邬城的某个地方躲着,一直躲过这场风波呢?”刘继昌越说,语气越发肯定:“没错就是这样,只要不暴露身份,他们找个地方一猫,我们除非挨家挨户地搜,不然不可能找到。”
“有这个可能。张儒林他们原先的计划可能是外逃,但被搁置了。后来时间也对的上。张儒林顶不住压力想逃——”
任伟说到这里猛然一惊,抬头看向刘继昌:“你说他,是不是已经被人。”
他的后半句话已经微不可察:“丢到寒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