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们的独角,跟暴力有关。因为它,我们无法控制自己,才伤害了人类,在座各位,都没逃过。”
“漂亮,我给你九分,因为你离答案只差一丢丢了。”我竖起大拇指。
“它说对了?”另外一个询问道。
“不一定对,但是非常接近。比如,有没有可能,是其它东西,让你们失去了控制?”
“那就是鲜血嘛。除了那玩意,还能是什么。”
“举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那么像人哩。”我对于不自律的家伙,没有耐心。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看到鲜血会这样?”接下来好多了,每一个都举手起立询问。
“更重要是,我们最开始怎么知道?没人告诉我过我们呀。”
“不过第一次,我能记起经历,却想不起为何暴躁。”
“人的鲜血,可没有外露。”
“我跟大家不一样,我那次,是因为我无意中看见人流鼻血,呵呵。巧合。”
“好了好了好了,有没有谁归纳总结一下?”我打断大家,看它们说话一个个站起来,也挺费力。
大佬爹举手起立:“因为独角和暴力,和人类的鲜血,息息相关,环环相扣,没有谁,决定谁,但是谁,都离不开谁。”
大家点头称赞。
大佬爹坐下继续举手。
我压下去,直接说道:“因为独一无二。你们看看自己,只长了独角,而不是其它。说明,它们有着共同的来源。”
大家看看彼此,没有反驳。
我拿出玉石吊坠继续:“你们再看看你们的脸,特别是年龄,有哪些身上,有这个玉石吊坠,举手。”
脸上有皱纹,有白发,有驼背,基本都举了手。
“这说明什么呢?”其中一个问道。
“我问一下有吊坠的各位,你们的爸爸妈妈是谁?”我扫视一圈。
一半以上摇摇头。
一半以上低下头。
不记得了。
“难道不奇怪吗?年轻的记得自己的父母,但是你们年长的,却忘了个干净。”我说了重点,引蛇出洞。
“那时候我们……”
“请起立。”我打断道。
“那时候我们还是半人,长得乱七八糟,比现在丑多了,并且,记忆力这东西,也是后来才有的玩意,所以……”
“请坐。”我双手叉腰,“那就是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有玉石的年长者分别点点头。
“没有记忆力,却有玉石吊坠,在我看来,那就是记忆本身。”我口气温和许多,“那是,你们父母,送给你们的礼物。”
交头接耳再次出现。
这一次,我们拦截。
像人的半人,对父母的触动,还是不同。
我的父母是培养皿。
一刹那间,还挺羡慕它们。
“独角来自于,你们的父母。”我岿然不动,眼珠从左到右。
它们的表情,基本相似,不像是有人藏着秘密。
“我有一个办法,让暴力和残杀停止,那就是……不要繁殖。”
“你……你什么意思?”一个独角半人站起来指着我,“你让我们……当太监?”
“请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这个建议,你们接受吗?”
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独角半人在点头。
“解决问题有两种,要么及时阻断,要么找到根本原因,各位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人。”
“是人么?”
“人?”
“不是半人?”
“天生独角呢?”
“这可怎么找?”
我心里犯着嘀咕,刚才说太快,说乱了,我这里的“人”是泛指。
出来一两天,话锋不注意,已经开始有所改变。
“原来是人类干的好事,哼。”
“不太可能,人类,利用我们,残杀他们自己?”
“意欲何为?”
“吃饱了撑的?”
“说不通嘛。”
这时候,它们已经没有举手起立,但是也无所谓了。
这群独角半人,毕竟不是人。
没规矩,正是它们低级的表现。
“嗜血精神……”我打算告知更多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独角半人冲上来,抓住我衣襟。
但凡它多一点点力,大佬爹随即会在下面折断它的腰。
它抓住了另外的重心:“人类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把这玩意,从我身体里弄掉,我就,传染给你。”
我看了看左右。
别说,还有几双眼睛,跟面前这双,差不多。
瞬间,这个年轻小伙,抓住了乡巴佬:“你看你,带来了什么烂东西?”
这怎么怪,也怪不到乡巴佬头上。
但是乡巴佬坐着一动不动,低头不语。
我弯腰试图推开它。
哪里知道,它一把抓住我左手手腕。
我就从大佬爹头上坠落……
他没有接住我。
因为我直接落入水中。
扑腾过后,我从水里面出来。
它们都不见了。
我爬上岸。
一条鱼,飞跃跳起。
吓我一跳。
我离岸边远一点。
然后看见,水流出现了异样。
不止一条鱼。
或者,不是一条鱼。
而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从水池那边,正游过来。
我找到山石躲避。
很快,一只脑袋像章鱼的大家伙,从水里面,走了出来。
它发现有动静,看了看我这边。
还好我捂住嘴,屏住呼吸,没被发现。
它走向了另一边山石的缝隙。
我正打算逃走,却看到缝隙边有一个闪着光泽的东西。
玉石。
于是,又走了过去。
确实是玉石。
我捡起来。
不对,不要这个。
我换了个尖锐的石头,当做武器,慢慢走了进去。
叮叮当当!
光线较暗,稍等了一下我的步伐。
循着声音,我越来越往下。
叮叮当当!
敲击,不断敲击。
但是一直看不见具体的情况。
我蹲下,发现脚踩的地方,充满了玉石碎片。
看来,这里是一个产玉石的洞穴。
突然,墙上的影子,出现了八爪鱼的触角。
每一个触角,都在有序敲击玉石。
我越向前。
它却越大。
越来越清晰。
不对。
它在我身后……
我一个转身,跌入了万丈深渊。
声音卡在喉咙,喊不出来。
大概十来秒,才停下来。
草。
草垛。
草房。
我爬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草房顶上。
周围一群独角半人,和一群半人,撕扯在一起。
半人们,哭天喊地,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独角半人,因为对方的逃离和挣脱,开始行使暴力。
喂……
我大喊。
住手!
继续喊。
一众独角半人,慢慢看过来。
哎呀,完蛋了。
无处可逃。
唰!
一个火把砸过来。
草房,仿佛为火而生。
顷刻间,燃烧起来。
我站起来,喉咙沙哑,喊不出声。
天边一朵云,蓦地,游过来,化作雨,倾盆而下。
唰!
……
鲸落湾,已经远了,在天际线,舍不得下去。
我一身汗……
不对。
是大佬爹,一身汗。
他几乎没有停下脚步。
恍惚间,他停下来,把我放到了座位上。
三十个独角半人,即将召开会议。
对面一个独角半人盯着我看。
哆来咪咪,发唆西~,来咪发西拉唆,唆发唆。
那个靡靡之音,又来了。
从手镯而来。
没错。
只不过,对面那双眼睛,只是眼睛而已,并没有从怀里掏出任何黄皮书。
而我的眼睛,不屈不挠。
我的记忆,成为了我的经历。
我的经历,履行着我的记忆。
犹如飞鸟,在天空寻找自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