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和驴蛋子从集市上买回了肉,村里头飘起了肉香,大伙儿嘴里的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趁着他们在灶台忙活着炖肉的功夫,钱进把狗剩拉到一边,想探探今儿个村里人干活的情形。
狗剩压低声音说:“今儿个大家伙儿都挺卖力气的,就是有那么几个,跟耗子屎似的,坏了一锅好汤。”
钱进一听,脸立马沉了下来:“去,把他们给我叫来,我得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狗剩一脸懵懂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钱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塞了一块还带着热气的猪肉到狗剩手里:“揣好了,别让旁人瞧见,下回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狗剩眼眶一红,像个小媳妇似的,差点儿没掉泪:“钱书记,您真是好人,以后有啥事儿,您言语一声,我狗剩绝对不含糊。”
钱进心里头却不是个滋味,这好人卡接得他心里感觉别扭,要搁二十一世纪,他还以为自己被骂了呢。
“得了得了,别跟个姑娘似的,麻溜儿去叫人。”
狗剩揣着肉乐颠颠地跑了。
钱进则踱步到办公室,提起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酽酽的茶,往椅子上一坐,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王富贵这时晃了进来,一屁股坐在钱进旁边:“小钱,今儿个多亏了你,让大伙儿能开开荤。”
钱进吐了口烟,皱着眉头说:“富贵叔,让大伙儿吃好喝好,那是我分内的事儿。可村里这几个不省心的,是真让人头疼。”
王富贵心知肚明,那几个滑头的,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也没辙,只能干瞪眼。
两人说了不大一会儿,那几个懒散惯了的村民就晃悠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瘫,斜着眼瞅着钱进。
“钱书记,您找我们几个,不是要开咱们的批斗会吧?”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挑事儿似的问。
“嗨,还用问嘛,今儿咱们没好好儿干活儿,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另一个搭腔。
钱进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几个嘚啵完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几个说完了吧,那轮到我了。我没打算给你们上课,刚儿跟富贵叔商量了一下,今儿的猪肉炖粉条,你们几个就别想了。我就说这一句,你们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王富贵心里暗骂,心说这小子可真够贼的,刚儿可没提这茬儿。
这边几个家伙一听,顿时炸了锅。
“凭啥啊?大伙儿都有份儿,咋就我们几个没份儿?”尖嘴猴腮的家伙一拍桌子。
“小子,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当个破官儿,就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另一个也梗着脖子嚷嚷。
“小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王富贵也赶紧打圆场。
钱进却一瞪眼:“肉是我买的,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今儿这肉,那是给干活儿的人吃的。你们几个没出力,还想吃肉?你们脸大啊还是屁股大啊?”
钱进直接给他们甩了个脸色,一点好气儿都没留,心里想的是,想吃肉?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去吧。
那三个今天去上工的村民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脸拉得老长,他们也去干活儿了,咋我们也没份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