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两人默默地依偎在宽大的沙发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连空气都凝固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重的宁静。他们的思绪不约而同地飘向了远方,想到了已经离开的人们,他们的亲人。还有程志和薛姜。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个瞬间都变得异常缓慢,好像真的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曾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痛苦的记忆会逐渐模糊,最终淡出他们的生活。然而,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那些记忆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曾经的悲伤与不舍,让他们意识到,原来他们谁也没有真正忘记。
心中涌起的酸楚,让他们明白,无论一个人的生命是以何种形式消失的,死亡都是生命旅程中无法避免的结局。
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身边时,那些关于死亡的必然和哲理却显得如此轻描淡写,无法真正抚平他们内心的伤痛。
张乾的丧礼很简洁,在西郊的殡仪馆里的一个小告别厅,算是亲朋好友的,简征带着一男一女的两个助理、张坤、再就是尚一博了。临出门,尚一博拦下了周焉若,劝她还是不要去了,周焉若很听话,送到门口,只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粤海科技公司只来了一个女职员,看着像是公司的助理或是秘书的角色,在告别厅里唯一在哭的也是这个小姑娘。
在公司里见过张乾这位老板的员工本就不多,张乾残缺的身体不大愿意见人,粤海科技本就是个网络科技公司,搭建完善的远程办公体系对于他们来说再容易不过了,公司的大多数职员只知道老板是个技术大牛,而只闻老板其声未见过老板其人的大有人在。
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主持下,走了个简短的告别仪式。这可能都不能称为葬礼,只是料理了后事罢了。
几乎是在取得警方为张乾开具死亡证明的同时,就进行了火化。
尚一博瞥见拿在张坤手里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证书’,一张单薄的A5纸,一个红色塑料皮的小本。
这就是张乾人生中最后的“证书”,白纸宣告张乾作为人的社会属性结束了;红色的火化证很刺眼,代表着以火化成灰的这种形式来处理躯体,是张乾最后的光荣。
尚一博中午就回到了酒店,周焉若没问葬礼情况,尚一博也不愿再提起。
赶上尚一博这几天拍的剧情,正好是“国破家亡,至亲离世”的桥段,在演绎的过程中释放了悲情的情绪。
而周焉若则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走不出来。
一周后,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洪韵来电告知,“粤海那边对楚叔叔的调查基本告一段落,已经查明,被举报的行贿行为,证据不足,无法定性为是‘行贿’,楚叔叔跟那位粤海市的领导是大学同学,在他儿子的婚礼上送的礼金,金额虽然大了些,但也不足以定性为是‘行贿和受贿’。”
“因为从行贿案件的构成要件上来看,并没有不当的请托事项,粤海医疗先行区的投标文件,虽略有瑕疵,但没有原则性的问题。”
“楚叔叔过几天就可以回来了,后续就看检察院是否会起诉了。”
周焉若:“楚董人能先回来再好不过,后续再请律师跟有关机构沟通去。”
洪韵又问了问尚一博这边的通告情况,在确认还有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杀青,也挺欣慰:“那个时候楚叔叔应该已经可以回到京城了,我们在京城见吧。”
周焉若和洪韵通电话的时候,尚一博还在拍当天的最后一场戏。
一个小时后,他下戏回到房车,看到周焉若的脸上挂着久违的浅笑,问道:“看来心情不错。”
“终于有个好消息,这些天我都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