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没精打采的起床,吃了早饭精气神才回来。
他最喜欢站在城门上,看着远方。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春耕开始,朝廷那边倒是叫苗秧回去了,而边疆如今一片祥和,毫无动静。
只不过日子还是这样过去。
苗秧总在要想起什么的时候,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明白。
只是心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回京之事得从长计议。
今日下地回去,苗秧心情还不错,郗困昇也在后院开垦了一块地。
这会儿正在地里呢!
他去找人时,只见男人穿得干净利落,裤腿挽到了小腿上,动作也利索得很。
旁边的丫头侍卫们就帮忙做点杂活,怕累着先生。
苗秧抱着双臂靠在树上看了会儿。
其实郗困昇早就发现他来了。
没一会儿,抬头看去,看到苗秧正对他笑着。
“我马上就好。”
苗秧笑着问:“需要帮忙吗?大人。”
郗困昇摇头:“不必。”
苗秧调侃:“难得看大人做这种粗活。”
郗困昇看起来不紧不慢,其实很快就做好了结尾的工作。
他弯腰把秧苗都插好了,才起身,走到一接过来的活水源处冲洗了手臂和脚。
穿着木屐走了过来。
“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现在这天气还不太好,便是今天出了太阳,这会也凉飕飕的,苗秧的手指落到他粗壮的小臂上,“无事可做了,也不知为何,底下的人都怪省心的,冷吗?”
郗困昇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真奇怪。
他不该如此的。
苗秧倒是没多想。
郗困昇回:“有一些,回吧。”
他向来稳重自持,反抓住苗秧的手,牵着回了内院。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有种半透明的意思。
他的心腹大臣们自然忧虑不已,这王爷是能成大事者,没有儿子怎么行!
难搞。
看着这二人你侬我侬,他们是忧心忡忡的。
而当事人们,很从容就是了。
什么都经历过的感觉,这些问题便算不得什么。
是经历过很多了吧?
苗秧长得显小一些,或许这与他的性子也有关系,认真的时候认真,严厉的时候严厉。
在郗困昇眼里也像个孩子似的。
只不过到底不同了,苗秧如今依赖他,却也不是没有主见的。
但凡遇到正事,他们之间的谈话便是公正公平的,势当力敌的商议。
洗完澡,苗秧一身清爽,出来时下人用汤婆子为他烘干了发,郗困昇坐在榻上,竟然在吃点心。
真是稀奇,这家伙从来不主动吃什么的。
除非苗秧带着他一起。
苗秧走过去,在一旁坐下,拿了一块咬在嘴里,绵密细腻的口感很好吃:“大人,你饿了啊?”
郗困昇回道:“有一些。”
苗秧蹙眉:“你可从来不觉得会饥饿的啊?这是怎么了?”
他还有点担心了。
苗秧最怕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突然不知为何跌落神坛。
不,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在他看来,郗困昇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永远令人仰望。
郗困昇看着苗秧突然紧蹙的眉头,抬手为他抚平:“不必惊慌,只是习惯了进食。”
苗秧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上:“郗困昇,当日我年少不懂事,爱缠着你,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谈到以前,那段时光好像已经是很远的事了。
当初他阴差阳错进入峡谷,离开时给郗困昇……额,下了点不正经的药。
后来他回了京城,好像……好像过得并不是很好。
苗秧表情突然变得茫然,可在记忆里,郗困昇化名陆砚熵,出现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