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奉米解了执旗卫身上的祈咒,快步往藤编店走去,一边吩咐身后道:“回去我拟信一封,你们快送去祭礼司亲呈司命大人,一刻也耽误不得!”
“那是自然,只是……司命下了死命令,实腹坊半月内就要缴齐祭税,但凡少一文都要咱人头落地,落云大人就这么免了老胡子的税,不太好吧。”
“我打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脑子打坏了?把免的祭税摊在其他店里不就行了?”
“可这祭税都是咱算好的,正正好好卡着平民的家底,再多就该卖儿卖女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心了?”
“也是,他们卖儿卖女关咱们什么事,只要能保住咱的脑袋就行。”
“非也非也,怎么不关咱们的事?”奉米突然停下脚步,道:“这两天你们勤到街上转着点,哪家的闺女长得俊的,就多摊些税,我也该娶第七房小妾了。”
“哈哈,大人果然英明!不瞒您说,坊南豆腐店老板的老婆,我玩儿得顺手,早想纳她为妾,明儿就给他家加税!”
“对喽~祭礼司里门道多着呢,跟着大人我涨知识哩!”
“哈哈……”
那一连串欢快的笑声,在街道两旁一间间破旧的门店之间回荡着。
第二日,奉米正式开始了实腹坊的收税工作。只见三位执旗卫,提着木锏一间间店面挨着进去,过了一会走出来时虽不见收来任何税钱,却是满面春风,非常得意。
等走进一间得不远的陶器店时,沈良也听清了奉米等人在店里的对话。
“你是陶器店的掌柜?”奉米和蔼的声音。
“小人黄泥巴,拜见奉米大人,这祭税……”
“你莫要担心,本次祭税收得着实是高了些,这本大人都是知道的,也非常体谅你们。”
“多谢大人!”
“祭税本该今日一次性缴齐,但谅你们一时也拿不出来,所以落云大人担着掉脑袋的责,向司命求来五日的宽限,期间每日都要缴纳五分之一的祭税。”执旗卫的语气就非常严厉了。
“大人心系我等平民,小人自然感激涕零,只是每日这五分之一,也确实有点难了,若是宽限成半个月……”
“啪!”响亮的耳光声。
“什么东西!也敢跟落云大人讲价?单是这五日的宽限,可是落云大人拿脑袋在司命面前担保来的,你这什么猪脑袋,也敢要半个月宽限?”
“小人不敢……只是里的现钱都用来缴上次的祭税了,的确还有些家产,只是来不及变卖,今日这五分之一,实是拿不出来。只要等到后天,小人一定一次性缴齐五分之三的祭税。”
“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还讲条件!”
“等等!”落云奉米的声音:“唉,众生皆苦,我也有我的苦处,怎么能不体谅掌柜的。那就后天吧。”
“多谢掌柜的。”
“且慢多谢,本大人体谅了你,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本大人?你刚刚也听到了,每日缴五分之一祭税可是本大人拿脑袋为你们担保来的,中间为了打通关节,不知自掏腰包打点了多少大人。就这样你们连五分之一的祭税都要欠。”
“小人知罪……”
“你也别知罪了,咱们有一说一,你既然欠了钱,那就得算利息,我要的也不多,每日二分,但你后天还不还,那利息可要再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