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周家迎来了大喜的日子。
周庄内,张红结彩,高朋满座,纷纷道喜。
而定安县的百姓们,则是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哟,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张老爷重病的公子前些日子醒了,听说是城隍老爷显灵,出手相救的。”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凑热闹的百姓们,是个个惊讶不已。
心说,什么时候城隍老爷这么灵?
要知道,除了逢年过节,百姓们会去城隍庙祭祀以外,平日里,谁会闲的无事,朝那种地方跑。
再说了,张老爷的公子得了什么病,那可是在县里都传开了。
“城隍老爷身为掌管阴灵的神仙,求他老人家能有用?”
茶前饭后,闲聊的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可这话才刚说出口,便被一个知晓“内情”的人,给嘲笑了。
“嗨,你有所不知。”
人群中,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开口说道。
“张老爷的公子得了一种怪症,唤名‘离魂之症’,得此病症者,将会三魂丢失,长眠不起,咱们的张老爷也是遍寻名医无果,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去拜求城隍老爷。”
“就在前不久,张老爷有幸于梦中见到了城隍老爷,受到了城隍爷的指点,这才幡然醒悟,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究其爱子之所以会患此怪症,正是因为本县的城隍老爷,所受香火淡薄,神力示微,对管辖区域内的阴灵掌控不稳所致。所以在知晓实情后,张老爷每天去往城隍庙祭拜城隍爷。”
“我还听说,周庄的一处府院里,张老爷还专门为城隍爷立了一间小庙!”
身着青衫的男子缓缓而道,说出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惊讶。
“还有这种事?”
对于男子刚刚说的话,明显有几分不信。
可细细品味一番,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人都有三魂七魄,死后尽皆化为阴灵,归城隍老爷所管。
倘若真是城隍老爷显灵,出手救下了张老爷的公子,那倒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众人暗暗的在心里琢磨着。
见众人不再与他争辩,青衫男子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刚刚这些话可不是他的本意,而是王管家故意让他给放出来的。
……
定安县,县衙后堂。
一身便装,两撇胡子,大肚肥圆的县太老爷,正捻着手中米粒,挑逗着笼中的叽叽喳喳跳动着的金丝雀。
就这样,挑逗了好一会儿,方才冲着身后“办事不力”的几名官差,感慨道。
“世人常道,糊涂官,糊涂官!”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本官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方才做得这小小的县令呢?”
“如今,一个小小的放牛郎,竟也想用这种糊弄百姓的鬼神之说,来蒙骗本官?呵呵,当真以为本官是真糊涂吗?”
听到这话,身后的几名官差,顿时打起精神,谄媚的说道。
“大人,英明盖世,岂会被这等把戏所骗,依在下之言,咱们应当立即调动人马,前去周家一问究竟!”
“没错!那厮定是取了仙鹿之血,方才救醒了儿子,得了如此好处,竟然还敢作弄这等把戏,当真是罪不可赦!”
“大人您就下令吧!”
说着,三人向着县令大人抱拳请示。
可一旁县令大人在听到这些话后,却笑道:“周家虽然不肯说出仙鹿之事,但细说起来,也并无实际过错,我等若是贸然动手,势必会违反朝廷的律例,而一旦日后遭人上告,东窗事发,必然少不了挨上一刀。”
“再者,周家在此地深耕多年,且颇有名望,其名下掌管的田地更是能够关乎到一县百姓的生家性命,若无准备就贸然出手,势必会引起动乱,到时别说是你我了,就算是王爷来了,都未必能够保住我们!”
见县令大人说的如此严重,几人顿时有些泄气道:“那该如何是好?”
闻言,县令大人轻轻一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已不是你我能够决定了,既然王爷想要那仙物,咱们就书信一封上奏给王爷,让他老人家自己决定!”
听到这话,几人恍然大悟。
不想,县令大人却又继续说道:“此事虽然交由王爷定夺,但尔等亦不可放松懈怠,该调查的调查,该打探的打探,这天下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只要尔等能从周家找出些线索来,本官还是会重重有赏的!”
听到“有赏”二字,几人顿时大喜道:“是,大人!”
……
张老爷的爱子让城隍爷给救醒的事情,在整个定安县传的是沸沸扬扬。
一时间,大街小巷,田间地头,无一不流传着城隍爷显灵的“事迹”。
起初,人们在相传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说的多少不一,有些纰漏,但好歹也算是那么回事儿。
可随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这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着传着就开始离谱了起来。
有人说,张凡在祭拜城隍爷的时候,城隍庙里绽放出了万道金光。
也有人说,周家立的那座小庙里,才是城隍老爷的真身。
当然还有更离谱的,说张凡是城隍老爷前世的私生子。
对于这些市井传言,张凡只能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