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扔下一沓照片，还有两张亲子鉴定，他还相当体贴的多印了几份，跟发传单一样每人一份。

会场里此刻寂静无声。

埃里克掏出打火机，金属表面映衬出叶南星苍白的唇，还有夏苏舟意欲作呕的脸。

夏商摇摇欲坠，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快要老态的身躯跌落在地上。

埃里克太狠了。

在这一天里，偏偏选择在叶南星以为他们能重新开始的这一天，将真相全部都尽数揭穿，让他们连悔恨都找不到对象，只能强迫去面对自己最厌恶的那一面。

痛苦和后悔如潮水，淹没了所有人。

夏苏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看向夏商，苦笑都带着畅快的嘲弄：“爸爸，你两个女儿，选择这样一个，而我也和你一样，竟然那么愚蠢。”

偌大的刺激下，夏苏舟终于受不了，彻底晕了过去。

当初传闻中擅长笑面虎的男人，第一次那么狼狈瘫软在地上，四周全是流淌的血液。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悲凉。

夏商愣神地听着儿子说的这句话，手上那些东西终于摇摇欲坠，全部落在地上，他捂着脸，不是哭自己选错了女儿。

而是担心未来自己儿子会跟自己敌对，依照夏苏舟的性格，他们父子俩的缘分，这下算是要做到头了。

埃里克厌恶挥挥手，有人上前把夏苏舟拉下去送往医院，在这里，死了个人处理起来还是比较麻烦。

地上的那些照片，正是白菱歌委身在张明身下谄媚的讨好，衣衫半褪，媚眼如丝。

是现场的男人都没见过的妩媚。

至于那两张亲子鉴定，则是她和张明同那个小孩的。

上面白字黑字写明，他们正是这个孩子的亲身父母。

张明手下的人皆瞠目结舌：“难怪张哥说什么都不出卖背后的那个人，合着你们干的是皮肉生意啊？”

埃里克接话：“没错，就是因为白菱歌怕张明收了钱不认人，因此才想到以身相许，没想到这件事出了差错，他们有了孩子。”

“张明漂泊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后代，没想到这消息来的那么突然，他对白菱歌自然是言听计从。”

“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张明彻底安静下来，死死盯着埃里克，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等会他们几个就会被送往警局，接受数罪并罚的审判。

至于那个女孩，早就被埃里克送去孤儿院，现在时间算算，应该也被领养了。

埃里克静静地笑了。

“你们现在的模样还真是讨喜，要是夏苏木还在这里，怕是笑也要笑死了。”埃里克突然收起笑，“可惜那个女人太蠢，也太心软。”

他仰起脸，喉结滚动了两下。

叶南星缓缓站起来，侧脸陷入在黑暗里，手上紧紧捏着那份照片，哪怕手上的血沾湿了照片也无所谓。

一滴一滴......

血滴在光洁的地板上，身后是无数绽放的花朵，堪比演唱会的灯光尽数点亮，一场圣洁的婚礼原本在此刻应该结束。

他幻想了无数次互相交换戒指，互相对对方说我愿意的场面都没有出现。

这些日后都只能存在叶南星的脑海中了。

他被彻底困在了这一天。

不管过去多久，他心中所想所念所愿，唯夏苏木一人而已。

他沉默地走向门口，薄面红底皮鞋踩在夏苏舟和夏商落下的照片以及亲子鉴定上。

血痕也出现在上面。

“叶南星。”

埃里克叫住他。

两人沉默背对，埃里克静静出声：“其实那几年，哪怕你有想去了解夏苏木的世界，你现在的样子都不会那么可笑。”

“白菱歌在完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选择用身体交易，但夏苏木在那么难得情况下，宁可玉石俱焚也要保住自己。”

“这样的人，我不会让给你。”

埃里克声音变低：“把人都撤走吧，不要再去打扰她。”

叶南星身子颤抖起来。

“你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