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终于结束了，今年又是平安度过喽。好了，起来吧”。小虎勉强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胸口，似乎想要将之前心中的恐惧，畏惧之意拍打出去。紧接着，和青儿将压在身下的张岚拉了起来。

“岚哥，你没事吧。方，方才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是有，有意......”，青儿结结巴巴向张岚说着。两人都深知张岚的性子，方才一见张岚面色不对，就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在地，捂住嘴巴，生怕他对大汉们作出任何挑衅的举止。

张岚站起身，脸色惨白，额头的汗水如同瀑布般从脸颊漱漱而落，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受伤的村民正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呻吟。到处都是断臂残肢，鲜血在地上流淌地如同溪水一般，发出刺鼻，浓烈地血腥气，加上阵阵焦炭般的恶臭，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眼眶通红地看着这犹如炼狱般的场景，嘴中喃喃道，“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这个世界怎能这样残忍无情，......”。

小虎听了，四下扫视一眼，虽是心中不忍，但见本村的村民都安然无恙，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暗自念道上天庇佑。见张岚还在一脸难过地替受难村民哀伤不已，只得先招呼同村村民先行离去。“好啦，张岚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这都是命，你莫要胡思乱想了”，说着便要拉张岚离去。

“小虎哥，岚哥心中正不好受，你干嘛说的这么轻松”，青儿埋怨起小虎来，从怀中拿出布巾替张岚拭去脸上的汗水，柔声安慰道，“岚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虎哥说的不错，这都是命来着。”

张岚听了，脸颊肌肉猛地抽搐起来，瞪着青儿道，“这是什么命啊？他们都已经这么惨了，明明将一年辛苦劳作的成果都白白送给那些人了，可那些人居然还这么残忍无情，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就只想好好活着也不行吗？难道他们的生命，尊严，家人，一切就该这样被白白践踏么，这里不是有神明的吗？为何就眼睁睁看着，为什么啊？。”

小虎见青儿被张岚说的无言以对，神情黯然。心中有些火大，一把扯住张岚的衣领，厉声道，“说的不错，这儿一直就是这模样，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大伙儿早就习惯了。你今日瞧见正好，往日对你说的再多，都不如让你亲自瞧上一眼。好好将这些刻在心里，今后应当就能好好生活了，少做少说些傻事。还有这儿又不是你家乡，旁人的死活与你有何相干，况且你又能如何？”

张岚无言以对，怔怔地看着四周惨绝人寰的情形。

“好啦，张岚。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回去吧。嗯，这不还好么，起码村里的大伙都没事么，至少今年未出什么岔子。嘿嘿”，小虎苦涩一笑，将手搭在张岚的肩膀道。

“可他们怎么办啊，还有不少死去的人无人认领，总不能就让他们这样曝尸荒野，被野狗之类的吃了吧”

“能怎么办？最后总会有人拾掇的。我们几个手里什么都没有，如何替他们收尸呢？告诉你可不要再犯傻了，赶紧和我们回去是正紧”。小虎眉头紧锁，紧紧拽着张岚的手道。

正在这时，空地又来了一群大汉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少爷。您瞧今年又是这个样子。嘿，真是有够麻烦，那些家伙就不能收收性子，总是年年要搞出这些劳什子，要我等替他们善后。”。一名大汉无奈地对众人中一名看起来年约八九岁的男孩说道。

那名男孩穿着很是华贵精美，皮肤白皙俊美，“莫要多说，赶紧将这些死难之人收拾起来，运到城外埋了吧”，男孩随意瞥了一眼空地，用稚嫩青涩的语气说道。

身边的众大汉们立刻点头称是，皱眉咬牙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七手八脚地将地上的死尸用麻袋收拢起来，抬到一同带来的牛车上。

“请你们等一下”，张岚走到一名大汉面前，弯腰行了一礼，“他们生前已经遭受那么多的痛苦与折磨，还请对他们的遗体温柔体贴一些，不要这么粗鲁。”，说着从怀中掏出布巾，沾湿水仔细将地上的死尸，满是血污的面容与四肢擦拭干净。

众大汉面面相觑，看向张岚的目光如同是看什么傻子一般，“哈哈，都早已变成了死鬼，这么做难道还能让他们活过来不成”，一大汉笑道，随即一把揪住张岚的衣领，目露凶光，“小子莫非是故意来消遣你大爷么？当真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