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目光坚定，“父亲，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违背良心，行不义之事。”

李庸摇摇头，“雨儿，你太天真了。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善良往往会成为致命的弱点。你若不心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李雨反驳道：“父亲，若都如此行事，这世间还有何正义与公理？”

李庸冷哼一声，“正义？公理？雨儿，你看看当今这天下，你觉着还有路能走吗？无路可走！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有谁在乎他们的死活？腐败横行，官员们中饱私囊，哪还有半点为百姓谋福祉之心？酷吏当道，严刑峻法，无辜之人蒙冤受难，又有谁能为他们伸张正义？在这样的世道，你跟我谈正义和公理，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雨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父亲，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坚守正道，试图改变这一切，而不是同流合污！”

李庸猛地站起身，指着李雨喝道：“改变？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太天真了！这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李雨握紧了拳头，声音颤抖却坚定，“父亲，若人人都如您这般想法，这天下就真的没救了！我宁愿以卵击石，也不愿苟且偷生，违背自己的良心！”

李庸气得脸色铁青，“好啊，你翅膀硬了，敢忤逆为父！你若不听我的，迟早会给李家带来灭顶之灾！”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李雨冷淡地丢下一句话，摔门儿出。

李庸则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紧捏着拳头，骨节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眼神直瞪向黑暗的一角，良久，一团黑影缓缓浮现。

“主人唤我何事？”甜美优雅的女声徐徐传入李庸的识海。

他喘着粗气，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去告诉那个人，计划提前实施，一刻也不能等！”

那黑影微微一颤，“主人，提前实施计划，恐怕会有诸多变数，是否再斟酌一番？”

李庸怒喝道：“休要多言！照我说的去做！”

黑影沉默片刻，应道：“是，主人。”说罢，她欲转身离去。

“等等！”李庸突然又叫住她。

黑影停住，等待李庸的下文。

他咬了咬牙，说道：“记住，此事若有半分差池，你提头来见！”

黑影身形一凛，“主人放心，属下定不辱命。”随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庸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心中烦躁不堪，少顷他缓缓抬起头，神色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孩子啊，不管你怎么蹦哒，最后都要接受事实和宿命，还妄想着仗剑天涯、悬壶济世？哼，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李庸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走到窗前，才发现他们已经从早上争论到晚上。

窗外早已是月色如水，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

“这世间的路，从来都由不得人选择。”他轻声自语，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